扎西从小在青海的草原上养蜂,从来没有想过,这里的东西能卖到外国去!
他从小没有离开过草原,但他知道,高原上有许多珍宝:夏季草原上的黄蘑菇和本地人种植的花椒就是,它们在没有污染的环境中长大,香味特别浓郁。从2013年开始,除了在网上卖自己蜂场的蜂蜜,扎西还开始收购黄菇和本地花椒、蕨麻。收花椒的路上,扎西遇见了背着两岁女儿的卓玛,她正在给别人家拉土盖房子,两岁的女儿已经在她背上睡着了。扎西问她家有没有花椒,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有呢!”半袋子花椒,她捡得特别干净,还一直问扎西:“明年还来我家吗?”
收黄菇的路上最辛苦,冬季的草原上,风像刀子一样。在一个牧民聚居点,因为知道扎西要来,牧民们提前在路边等。中午融化的雪水到下午很快冻成了冰面,道路像巨大的镜子,货车在路面上飘移。扎西到达那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五六个牧民提着袋子站在雪山脚下:老人和妇女领着孩子,嘴里哈着白气,脸冻青了,嘴唇冻紫。其实有些蘑菇并不是太好,扎西还是收下了,但没有发给顾客,过节的时候,扎西和家人吃了那些蘑菇。
扎西用带有藏族特色的包装在网上销售,没想到有许多内地的朋友购买,甚至还有美国、德国、法国、西班牙的朋友。其实扎西的梦想不大,原来只希望高原的蘑菇和蜂蜜能卖到内地,从没想过,在那么远的地方还有人喜欢。这一切是纯净的高原带给扎西的,是很多淳朴的牧民带给他的——扎西一直记得雪山脚下等他的牧民,也记得卓玛和她的孩子,她问扎西明年还来吗,扎西说的是:“一定来!”
马金瑜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