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千年之后,
会稽山,仍在。山下,
竹林仍在。竹下,
野花仍在。花边,
流水仍在。流水边,
我在。
坐在兰亭临水倾怀的人呢?
醉眼万物,笔行如水。
仿佛,与山,与竹,与花,与水共醉之后,
悲怆生死的人,已在生死中走散,只剩下
不散的文字,一直走过千年的江南。
这掩尽千年风情的江南。
这披着千年沧桑的兰亭。
已望不到那些放浪的背影,洒脱的醉态,
意满蚕纸,心手双畅,一挥而就的人,已走得很远。
满目千年的苍茫,还有谁在?
还有谁能在呢?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
一切都是过程。
仿佛,临纸挥毫的人,千年之前,已看到我今天的感叹。
而千年之后呢?
又有谁站在墨池边,临风叹古,会轮回我今天的情怀。
一切都会倒下,
只有文字站着,钉住这千年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