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9月,顾维钧(1888—1985年)考入哥伦比亚大学,主修政治和国际外交。
当时正赶上清政府派五大臣到西方考察来到美国。作为纽约中国学生联谊会主席,顾维钧参加了欢迎考察团的活动,还陪同五大臣参观了哥伦比亚大学。可以说,顾维钧一登上历史舞台,就和重大历史事件发生了联系。
那时,哥伦比亚大学有一支由世界各地著名学者组成的教师队伍,比如研究宪法的伯吉斯、研究行政法的古德诺、研究国际法和外交学的穆尔、研究历史的比尔德、研究经济学的塞利格曼……这些名家的课,顾维钧都选过。
不过,顾维钧不是书呆子,他经常参加法学社主办的讲演和辩论比赛,还进了《旁观者》编辑部,从副编辑干起,四年级时当上了总编辑。“虽然《旁观者》的工作很艰巨,但这段经历是很有益的。”顾维钧后来回忆说,“它大大有助于我提高写作能力和密切与同学的关系。”
后来顾维钧还担任《哥伦比亚月刊》业务经理和《哥伦比亚人》编辑,参加法语学会等,真可谓精力过人、能力过人。
“在哥伦比亚大学,我在交往中是从来不考虑种族区分的,我和各种族的学生都交朋友。”顾维钧在回忆录中说,受益于此,他在三年级被全体学生和教师选入学生代表委员会,负责与学校当局打交道。
1908年,顾维钧收到通知,说他已经读完了规定的124个学分,有资格毕业了。顾维钧却找到注册主任,说不想毕业。“由于我担任了好几个职务,比如我十分乐意干的《旁观者》的编辑工作、学生代表委员会的成员等。”他如此解释。
后来注册主任给顾维钧出主意,可以拒交25美元的毕业费,然后就把他的名字去掉,并在报告中说明,顾维钧没有达到毕业的全部要求。
1909年,顾维钧注册为法学院学生,同时是政治系的研究生,并攻读了文学硕士学位。之后两年,他学了法学院除有关司法程序之外的所有学科。
顾维钧的博士论文题目是《外国对中国政府的权利要求》。指导教授穆尔认为这是一个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的题目,还很少有人论述。
辛亥革命前后是顾维钧最忙的时节,一方面在图书馆翻阅各种资料,为论文做准备,一方面准备哲学博士的口试。1912年2月,顾维钧收到一封公函,邀请他去拜访民国驻美外交代表张荫棠。过了几天,顾维钧利用周末前往。张荫棠说收到总统袁世凯的秘书长发来的电报,邀请顾维钧去袁世凯的办公室当英文秘书。
这让顾维钧大吃一惊,他对张荫棠说:“我对这个建议受宠若惊,但我不能离开美国,因为我正在为博士学位做准备……在哥伦比亚一劳永逸地完成学业要重要得多。”(《顾维钧回忆录缩编》)
张荫棠说不动顾维钧,穆尔能。他说,读博士是为了担任公职,为国家服务,现在有非常好的机会,不能拒绝。顾维钧还是担心学业。穆尔说,口试嘛,哪天举行都行,至于论文,你的引言部分不是搞定了吗?我看了看,足够当论文了。其他不足的地方,回国路上写,寄回来就成。就这样,顾维钧“被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