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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2年12月18日 星期二

捕捉生活细节的猎手

——张玉清少年小说印象

谢倩霓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2年12月18日   第 07 版)

  当下的儿童小说创作,在人物塑造和情节走向、故事构架上逐渐呈现出两种比较明显的趋势,一是传奇化,二是碎片化。这两种趋势的出现,一是市场的喧嚣使然——传奇化容易使阅读变得更有吸引力,而碎片化则让阅读变成了一件最轻松的事情,使作品能以最快的速度传播,这两者都是市场特别要求于作家的;二是作家的才力使然——那种对生活的敏锐捉捕、精确取舍以及不动声色的呈现都是需要相当的功力的,是对作家能力的一种更高的要求。

  一篇一篇地看完玉清的短篇小说新作集《地下室里的猫》,心里非常惊喜,好像好久没有读到过这样有着扎实的生活细节、有着精心的构思和裁剪,并带来强大的冲击力的作品了。

  玉清是一个有点特别的作家。一般来说,写少年小说的作家们还是有着比较明显的性格的区分的,男作家笔下的叙述主体大多都是男孩子,女作家笔下的叙述主体大多都是女孩子。玉清可以说是我见识过的唯一一个能如此得心应手地既以男生为叙述主体又以女生为叙述主体的作家。他笔下的男生,是非常纯粹的男孩子,他们的性格、心理,他们做事的方式、习惯性的语言和动作,都是非常纯粹的男孩子的模式,比如这本集子里被称之为“纯真年代”系列的《我们谁会当叛徒》、《防空洞》、《洪常青给了吴清华两个银毫子》等作品。他笔下的女生,也是非常纯粹的女孩子,她们的交往和表达,她们的心思和做派,也都是非常纯粹的女孩子的模式,比如这本集子里的《手拉手》、《与诗人在一起》等作品。记得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玉清在上海的《少年文艺》杂志发表了一批以女生为叙述主体的短篇佳作,还引发了一场较大规模的争议和探讨。

  也许只能这样说,玉清是一个非常纯粹的写作者,他进入写作的模式以后,他就没有了自己,他只以细节说话。所以,在玉清的作品中,细节呈现着非常鲜活的面目。它们被一个敏锐而耐心的猎手从生活的原野里捕获了来,以一种非常原始的面貌直接裸露在作品中,没有粉饰,没有伪装,自然而然,随遇而安,但同时又充满着一种饱满、传神并且富有生命的张力的状态。特别令人惊讶的是,玉清用这样的细节,在自己的作品里,特别是关于男孩的那一部分作品里,冷静、甚至有点冷酷地呈露了男孩世界中不自觉的“恶”的一面——对于人性恶的揭示,素来是儿童文学作品中比较忌讳和审慎的一个不明区域。玉清这一部分作品的特别之处在于,他不是费心费力地“揭示”,而是漫不经心地“呈露”,这样的呈露没有预谋,没有目的,经常由一种纯粹的游戏引起,和孩童的天性水乳交融地胶着在一起。可是,随着文本的行进和深入,那些看上去仍然是漫不经心的细节却开始让你战栗,心揪成一团,最后将你引入到一种无可挽回的痛惜的境地。直到此时,我们才知道,一切的漫不经心其实都是作者的预谋。《我们谁会当叛徒》和《防空洞》是表现得比较明显的两个短篇小说。《我们谁会当叛徒》中,男孩们只是在玩一种属于男孩子的游戏,他们谁也不承认自己会当叛徒,所以就以一种挨鞭子的游戏来进行考验——每个人都挨一下他人用柳条做成的鞭子,谁叫唤了谁就是叛徒。结果,最不可能叫唤的孩子头儿黑子也叫唤了,偏偏最可能叫唤最懦弱的男孩刘臣却没有叫唤。在这篇小说中,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一切都源于孩子们的一种游戏,一种无心;但一切又都是不能原谅的,因为在这个游戏中,很多属于人类最本质最原始的“恶”都暴露在这里。

  玉清就是这样,以一种看似原始实则经过精心捕捉的生活细节的铺陈完成了他对生活的解剖,对人性的解剖。所以他的少年小说作品,表现出了与他人不一样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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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杨 鸥 邮箱:hwbwyb@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