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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少人在意崔健上不上春晚

叶匡政 著名诗人、学者、文化批评家 《 民生周刊 》(

    今天的年轻人,并不在意崔健上不上春晚。因为春晚对他们来说,早变得可有可无了。

    前些日子,听到崔健要上春晚,一时失语,就像猛然听闻初恋情人,突然变身为倚门卖笑女,个中滋味,难以言表。直到这两天,他的经纪人接受采访时明确称,由于崔健无法接受节目组审查,明确表示“崔健不会上春晚”,才有了评说的欲望。  

    一来二去的审查,历来是春晚过年前的预热大戏,难辨真假。春晚原本是除夕夜的一个消遣,却总有人盼着它能销魂,于是大腊月,节目被“枪毙”的新闻,总会成为娱乐头条。明星们筋骨欲断也好,满腔幽怨也罢,只能强作欢颜。

    我想崔健不反对上春晚,与他特别在意年轻人有关,但其实今天的年轻人,并不在意崔健上不上春晚。因为春晚对他们来说,早变得可有可无了。倒是40岁以上的中年人,尤其是曾经的摇滚迷,可能对崔健上春晚会在意。

    40多岁的中国人,或许到前些年才真正理解,崔健所唱的“一无所有”四字,对那个年代的意义。那时的人们,虽有一腔快意恩仇的激情,有狂热而朦胧的内心躁动,但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仍然是茫然而混沌的。崔健的《一无所有》就像一团火球,投在了国人精神与情感的干柴上,引起了电光火石的反应。  

    1986年的北京工人体育馆,崔健蹦上了舞台,他穿着一件显长的黄军装,敞胸露怀,里面白衬衫随意翻到外面,像脖子搭了条白毛巾。白裤管一高一低,一只裤脚嵌在袜子里,似乎没来得及拽出来。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头发遮住双眼的家伙,用声嘶力竭的呐喊发出了那一年的最强音。台下的一万多名观众,很多人并不知道他是谁,但都跟在后面齐声高呼:“我这就跟你走!”  

    这吵哑的歌声,喊出了一代人的心声,那是对历史的诘问、对自由的呼唤,也是对现实的不平,对自我的信任。一直到1990年前,这歌声都被视为一种力量,这首歌所透出的永不妥协的劲道,为其后的中国摇滚乐定下了一个基调。  

    从此,摇滚乐,这种非主流的、商业建制的音乐,开始有了更多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把歌声和乐器的这种独特的倾诉,视为一种生活方式。那是个理想主义的时代,崔健的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解决》、《红旗下的蛋》等所带来的真实和震憾,对那代人一直有着唤醒心灵的力量。今天,崔健的歌不仅被视为中国音乐的良心,也代表了一代人对自己青春与心灵的祭奠。    

    突然,这个有精神象征意味的人物,要登上另一个带着象征意味的舞台——春晚,这在很多人看来,不是代表春晚开明了,而是说明崔健也有被时光俘虏的时候。

    春晚中那些欢笑歌舞的个体,塑造的是一种和谐向上的气氛。很难想象,在盛世团结的主旋律歌曲中,如果突然间冒出崔健沙哑的歌喉,会是怎样一番滑稽和诡异的景象。

    崔健的经纪人尤尤在微博写道:“坚持他想坚持的,改变他想改变的,反正他不低头,他是崔健。”这确是崔健曾经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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