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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生周刊 》(

    笔下春秋

    张宏宇

    父亲是建国那天出生的,适逢国庆日,小名叫爱国。爷爷给父亲起这个名,寄寓国家成立了,要热爱自己的国家,希望父亲长大后能有所成就,为国家服务。父亲实现了爷爷的愿望,父亲是做地质工作的,数十年如一日为国家服务。父亲用手中的笔,绘制着心中的理想,精心描绘着自己国家发展的美好蓝图。不管是绘图表,还是算数字,父亲一辈子都离不开笔。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只有一支祖传下来的毛笔,父亲很是珍爱,平时是舍不得用的。父亲的字写得特别漂亮,每逢过年过节,亲朋好友有喜事时,都会请父亲写春联或者题字。父亲用笔刚劲有力,我常常在旁边为父亲磨笔墨,我是看着父亲的字长大的。我们从小父亲就教导:“字是一个人的门面,一定要好好的写字做人。”

    国家成立了,有了“大家”,便有了美好的小家。父亲兢兢业业的为“大家”做贡献,用心呵护自己的小家,我们的生活稳定幸福。父亲全身心扑在单位上,工作一丝不苟,小事大情,父亲总是没完没了地加班延点。我们总是抱怨父亲,心中没有家,可是父亲却总是谆谆告诫我们:“国是千万家,只有国家发达兴旺了,我们的家,才会更加美好。”那时父亲做设计,都是靠铅笔。家里穷,买不起太多的铅笔。一根铅笔用了又用,只剩铅笔头了,实在拿不住,父亲便把剩下的铅蕊取出来,夹在做好的像笔形状的木棍中,再继续用。 

    1978年,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父亲的科研成果也在省里获了奖。随着改革开放深入发展,人民的经济生活水平不断地提高,父亲再也不缺笔了,各种专业的绘图笔、高档钢笔,应有尽有。父亲对笔情有独钟,很多用过的笔,舍不得扔掉,都保存了起来,那些各色各样的笔收藏了父亲一辈子的美好记忆。

    今年国庆节,父亲过生日,我特意买了一支派克金笔做礼物,送给父亲。父亲看着精美的钢笔,显得特别有精神,带上老花镜反复地端详着,笔又勾起了父亲的回忆。这时我发现,父亲的两鬓早已布满了银发,和手里的笔尖一样,闪闪发光。

    有国才有家,兴国才富家,在父亲的辛苦工作下,我们的生活越过越好,一晃六十多年过去,如今父亲已经很少使用钢笔了,父亲学会了电脑,很多文章都是通过电脑完成的,父亲年纪大了,对键盘不适应,依然还是喜欢用“笔”,现在的笔是电脑手写笔,手写笔可以直接把文字输进电脑,方便快捷,简单实用。父亲依然在用他手中的笔,抒写着美好生活。笔尖下的春秋,描绘了一幅幅美丽动人的生活画卷。

    回  家

    小   多

    子夜时分,山村睡熟了。

    近了……近了,借着车灯,村口那颗老槐树影影绰绰进入我的视野。车到家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妈妈正在灯光下徘徊,心里突然发酸,毕业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在“十一”回家。

    “妈!妈!”。

    听到我的声音,老妈像个孩子似的,从屋里冲出来。接过我的双肩背,拍掉我身上的灰尘,连声问:“饿了吧?妈已经给你做好吃的了。”旅途的劳顿,已经让我没有一点胃口了,但老妈不管这些,还是跑里跑外,给我弄了一大堆吃的。

    叽叽喳喳……鸟儿的歌声催我醒来,也许是昨夜太累了,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五杆。喝了妈妈大锅熬的小米粥,吃了妈妈烙的饼,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嗯,出去走走吧,一开门,嗬!真是天凉好个秋!别的先不说,满院秋黄,薄霜一层,花儿都枯萎了。妈妈说,昨天还是鲜艳欲滴的呢,你要是早回来一天就看到了。我狐疑,怎么一夜之间,就枯了呢?

    家乡的天空真蓝!仰头望天,不禁想起儿时躺在房顶上数星星的日子。12345……数过星星后总是问妈妈,自己何时才能长大?何时才能去闯天涯?

    迎着刺眼的阳光走出院子,来到村口那颗老槐树下,期望还能找到二十年前我在它身上刻下的名字。失望了,我的名字,已伴着岁月嵌进老槐树的年轮里,褶皱的树皮里,寻不见童年的影子;再去我曾经就读过的小学,感受不一样的升旗仪式,教室还是那几间教室,不一样的是明亮了很多,新的黑板,新的座椅,当年自己用过的课桌哪里去了呢?还是去大坝上看看河里的鱼虾吧!脱了鞋,挽了裤脚,跳进水里,啊,水冷刺骨,咬着牙在水里胡乱抓了一会儿,一无所获,跳上岸时,上牙和下牙已开始打架了。是水里没鱼了,还是自己已丢掉了抓鱼的本领?

    沿着河堤向家走去,河堤下的稻谷已是金黄色,做个深呼吸,嗅一嗅久违了的稻香。

    在外面走了大半天,打算回屋小憩,却寻不见了老妈。刚要出门,看到老妈正举着一串糖葫芦走进屋来:“吃糖葫芦吧,刚在门口给你买的。”“我多大了,还吃糖葫芦?”“是啊,妈妈怎么忘了,你已经长大了!唉,不过你再大在妈妈眼里也是孩子啊。”

    糖葫芦酸酸甜甜,恰如离家的滋味。酸,是“依松远眺谁人母?路愈长,情愈怅”的不舍;甜,是聆听铁轨发出的“哐、哐、哐……”声,亦是铁轨正载着自己童年的梦想,飞越千山万水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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