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多少F4

    因为影响深彻的历史事件，2月28日是敏感的一天。今年的头号新闻不是追思历史，是吕秀莲宣布：参选“总统”。

    吕秀莲这么早就率先参选，让不少台湾人跌了眼镜。其实，我连她真会再出来选都没想到——做了陈水扁八年副手后，她基本上被认为是个过气的政客了。

    但也有明眼人说，一切都在意料之内，吕秀莲的企图心非常明显。民进党是个拥有独特政治文化的政党，不到最终见分晓，都不算输，关键是也不怕输。出手了，总比不出手有机会。何况吕秀莲还有一些优势，比如她在民进党政治谱系里的地位。

    在这个谱系里，“四”是个绕不开的数字。陈水扁时代有四大天王，分别是吕秀莲、游锡堃、苏贞昌、谢长廷。“吕游苏谢”这个排名是当时媒体的习惯，如今看上去，只有苏贞昌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吕秀莲还在另一个“四”里占据一席之地——民进党“四大名旦”、四个最有威望和政治实力的女子。当下，这几个女性的风头超过了男性。吕秀莲、陈菊、蔡英文、叶菊兰当中，瞄着“总统”宝座的，起码就有两人。

    由于当过“副总统”，吕秀莲成为两个“四大”的交集，且都在名义上列为首位，当然，都不是政治实力的排名。现任民进党主席蔡英文是当下最强势的，跟其他三个忠实党员不同，她反而是多年来跟民进党关系最疏远的一个。直到2004年，她才入了党，并出任“不分区立委” 。此前，她虽然在李登辉和陈水扁政府里都任过职，却无党无派。蔡英文一直有超脱和专业的美名，塑造了知性女人的“干净”形象。据说，她家里只有厨房摆着电视机，认为电视这种东西做饭吃饭时看两眼就够了。她被称为“小龙女”，因此也在民进党2008年败选后的低潮中，成了“形象救党”的最佳人选。 

    另一个实力人物是陈菊。在去年底的“五都”选举中，陈菊以绝对优势当选“大高雄市”市长。陈菊的政治起点跟吕秀莲一样，都是1979年的美丽岛事件——演变成暴力冲突的一次游行示威活动。在民进党着力打造的历史论述中，民进党党史是一部向国民党威权统治抗争的“受难史” ，许多今天的政治明星都是当初的“受难者”。因为美丽岛事件，吕秀莲和陈菊做过狱友，为她们辩护的律师是陈水扁、谢长廷、苏贞昌、游锡堃。“受难者”和律师都由此积累了政治资本，成为今天的天王、天后。

    不过，最深重的受难者是叶菊兰，她带着永久的心灵创伤：丈夫郑南榕为反抗当局逮捕，自焚身死。郑南榕是外省籍，却主张“台独” ，理所当然被民进党和泛绿民众奉为“烈士”。叶菊兰从政的基点是“继承夫君遗志”，虽然她绝不愿意拥有这样的“资本”。以目前的声势和地位看，叶菊兰逊于其他三个女同僚，但她一直是民进党内最有道德象征意义的女性。

    套用俗不可耐的句式：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名女人难上加难，做政坛女强人，那就该难上再难的N次方了。在四大名旦里，吕、陈、蔡三人都是独身，叶菊兰是孀居，女人从政的严酷之路可见一斑。当然，男人更得面对凶险，看看正坐牢的陈水扁就知道了——他倒没被列在哪个“四”里。

    四大名旦的称谓来自大陆，四大天王则来自香港——原来都是演艺界的称谓呀。台湾也有本土演艺组合——F4。所有被列入“四”的人物，其实最喜欢被称为F4，这不奇怪，看过《流星花园》的大陆人也都记得，F4当年有多红。因为F4红，后来又出了个女F4组合，她们种种搏出位的表现，还曾遭到当时“第一夫人”吴淑珍指责。女F4早解散了，这称谓却有向政坛和其他领域发展的趋势，比如有四位女民意代表很喜欢人家称之为“立法院女子F4”。

    放开头脑，就能想到大陆政坛也有过“四”这数字，是跟“文革”那段历史紧紧连在一起的四个人。巧合的是，那个结构跟台湾政坛“四大天王”一样，也是三男一女。在一档八卦电视节目里，我看到一个“命理师”说，大陆那四个人的最终结局跟“4”这数字的汉语谐音有关，我和被列入各类“F4”的人都相信，纯属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