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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城的秘密

高晓涛 《 京华周刊 》(

    在修复大昭寺和布达拉宫等处壁画时,文物工作者发现许多壁画之下,还有几层过去的壁画,壁画是一层一层重新画上去的。所以拉萨现存壁画大多绘制于清代,吐蕃时期的壁画,仅存于大昭寺二楼东北角的金刚界佛及狮吼观音壁画,这也是西藏现存最早的壁画。是否,作为历史的壁画,也是一层覆盖一层,被不断重写的——这其中暗藏什么样的秘密?

    拉萨城的美学在这世上独一无二,它是现存世上唯一一个以佛教宇宙结构为蓝本而构造的坛城式结构:以大昭寺主殿“经廓(藏语,意为‘坛城’)”为中心,形成内、中、外三个转经道,廓清了老拉萨城的基本框架。这个结构是何时形成,并没有确切的考证,它有点像是一点一点被想像出来的结果。诡异之处在于,今天关于西藏的史书中,对于拉萨的建城史多半引述自《柱间史》(即《松赞干布遗训》),而此书被认为是一部“伏藏” 。

    之所以称为《柱间史》,是传说此书是阿底峡尊者 (982-1054)从大昭寺“经廓”殿内柱中取出。经文中称,阿底峡尊者驻锡拉萨聂塘寺时,一日,于禅定中受观世音菩萨指引,来到大昭寺“经廓”殿前,遇到“拉萨疯婆”点化,从殿内“宝瓶柱”中,取出名为《松赞干布遗训》的伏藏。

    《柱间史》问世之时,正是吐蕃遭遇朗达玛灭佛、经历长期的战乱与分裂之后,佛法衰微,人心思治。阿底峡尊者一方面渐次重建了佛法修行次第(阿底峡尊者的噶当派经宗喀巴发扬光大而产生了格鲁派);另一方面,发掘《柱间史》,为分裂战乱之后的西藏梳理历史与未来的脉络——这正是《柱间史》问世的目的所在。

    细读《柱间史》中,其核心乃是关于拉萨建城的过程:书中称,观世音化身的松赞干布先后迎请尼泊尔尺尊公主和大唐文成公主,并迁都拉萨,在建立拉萨的过程中,文成公主堪舆藏地为一魔女侧卧形像,拉萨卧塘湖恰为罗刹女心脏。乃至有了山羊驮土填湖、修建大昭寺之过程,情节曲折,叙述生动,精彩之极!之后出现的典籍与史书,凡涉及这一部份,无不亦步亦趋,连叙述方式都如出一撤 。更妙的是,今天我们在拉萨壁画中,仍然能看到这一幕幕的场景。

    设问,那称为“柱间史”的《松赞干布遗训》“伏藏”可是松赞干布所写?还是观世音菩萨的作品?或者是阿底峡尊者所作?是否,拉萨历史最早已经存储于壁画之中?壁画与史书孰先孰后?孰真孰虚?

    五明佛学院慈诚罗珠堪布谈到伏藏时,如此开示:“……伏藏是藏在伏藏大师心里面的。从外表上看,伏藏大师每次取伏藏的时候,或者是在湖泊当中,或者是在岩石、神山当中取出的,但实际上这只是伏藏的一个信息而已,真正的伏藏不需要外界的条件。”

    然而对科学工作者来说,滋事体大,这不仅涉及到物质世界基础问题,同样关乎时间的紧要问题,如果没有源头,何来结果?何来历史?

    在每一个“现代人”的面前,追寻历史都像是追寻灵感。克罗齐说:“一切历史都是现代史”,此语既事关阐释,也指向印证,两个方向同时朝向过去和未来,偏一则废。佛法并非消极避世,大乘佛法积极入世,以大愿力入世,应劫而生,住于五浊恶世而致力于救渡。在时代的关口,大德知识如阿底峡尊者,从历史中取裁,实质却是面向未来:以《柱间史》理清源头,照亮未来——几百年后,五世达赖喇嘛及第悉?桑吉嘉措心有灵犀,依此体系重建起拉萨城的框架,在大昭寺的八个方向修建了八座三怙主佛殿;此外,还将这历史呈现为壁画的绘本——今天罗布林卡新宫的壁画,几乎是一部《柱间史》的图解绘本,举凡猕猴遇罗刹女、山羊驮土、湖现白塔……无不设局精心,构图简练,人物形神俱备,如历其境。

    是否可以说,历史不仅是单线索,也可能是多线索的,可以重新阐释历史,并影响未来?而伏藏则同时开启过去和未来。这个过程有点像希腊神话中那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衔尾蛇—— Ouroboros!这个结构并非西藏人独创,实为佛经的结构。如《地藏菩萨本愿经》,佛陀在经中讲法,于适当时刻,普广菩萨应机而现,提出以何名来命名此经,使之流广,而此时还未被命名的这部经还没说完呢。普广菩萨一问,佛陀一答,面向未来,但已成过去。

    现在何为?读经的人发一份心愿,以大心力,契入那一刻,才真正是不立文字!拉萨,让我们为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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