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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辞世20年
情感荒漠里的橄榄树

李响 《 京华周刊 》(

    三毛就是一棵橄榄树,放在丛林中貌不惊人,在撒哈拉的荒漠中则稀有珍贵。

    1991年1月4日,三毛用一条丝袜结束了48岁的生命,没有留下任何遗书,只留下无数争议和谜团,迄今整整20年。

    每个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女性,少女时代大概都有在被窝里打手电偷看三毛的经历。当然,那时的少男也痴迷三毛,《凤凰周刊》主编师永刚说:“男生都想娶一个像三毛那样的女人,因为她代表了男人对这个世界的一种新的想象。”

    1976年,一个十分具有特殊意义的年份,三毛发表了处女作《撒哈拉的故事》。20世纪80年代中期,三毛作品传入大陆,当时有许多文学、哲学、史学作品频繁引发“思想地震”,而三毛在年轻人心中激起了“情感地震”。正因如此,三毛作品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她作品的主题:爱情、个性、流浪,在当时仍然是讳莫如深的字眼。家长老师反对学生读三毛,这是让学生“胡思乱想”、耽误学习的书。

    三毛是挡不住的。白先勇这样诠释三毛的风靡:她“创造了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瑰丽的浪漫世界;里面有大起大落生死相许的爱情故事,引人入胜不可思议的异国情调,非洲沙漠的驰骋,拉丁美洲原始森林的探幽——这些常人所不能及的人生经验是三毛写给年轻人看的,难怪三毛变成了海峡两岸的青春偶像”。

    在三毛身后,最具争议的问题有两个:三毛究竟是不是自杀,为什么自杀;三毛作品中描述的爱情和流浪是真实经历,还是编造臆想?

    20年后,三毛的二姐陈田心在《三毛:1943—1991》中写道:“可能三毛觉得就这样离开也很好,或者在天上很好,让她更放松,所以就不愿回头,一路走了。一切都只在她的内心,所以没人能救她。”

    三毛是否编造了一个“理想的自己”,始终没有定论。台湾职业旅行家马中欣写过一本《三毛真相》,说三毛终其一生都在表演,在做秀。她在书里虚构了荷西,也虚构了她与荷西的所谓爱情。这本书1996年出版,遭到三毛粉丝的猛烈围攻,马中欣没有过多回应。2010年10月,销声匿迹多年的马中欣突然又出了一本书《三毛之谜》,书中的三毛形象大大改观,成了一个率性、热情、追逐理想的人。

    一位热爱三毛的读者写道:“现实中的三毛是不是文字中的三毛有什么要紧呢?要紧的是,三毛的文字,在那个时代,清晰了我们对生活的朦胧向往,也让我们知道:我们可以去游历,去追随我们心中的爱。”

    今天,新锐作家层出不穷,年轻人也完全拥有恋爱和漂泊的自由,甚至为这种自由感到厌倦和迷惘,再读三毛的文章,确实难有稀奇的感觉。“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这样的文字,80后嫌矫情,90后嫌俗气,尽管三毛作词的《橄榄树》还是他们进KTV必点的合唱歌曲,是每个校园“吉他青年”的看家节目。

    矫情是情感泛滥的产物,回到那个情感备受禁锢的时代,这个词放在三毛身上并不合适。三毛就是一棵橄榄树,放在丛林中貌不惊人,在撒哈拉的荒漠中则稀有珍贵。“残忍”,“忧伤”,“弄湿了流光”,“思念啃噬身体”,今天女性写作中司空见惯的词汇和修辞,30年前三毛运用时,却是大胆直率,新鲜动人。

    有人评价,“三毛的文字在中国文学园地开创了一种女人性灵的路数,可以说她是许多正热门的门派的祖师奶,是装潇洒玩感觉的小女人散文的祖师奶。”这种说法并不为过,街头至今流行的“波希米亚范儿”,三毛也堪称祖师奶——大摆曳地裙,海藻长卷发,浓密齐刘海,夸张繁复的民族首饰——这是三毛的经典形象。

    三毛是现当代文学史上很难定位的一个人物,不能说她是个伟大作家,但她的意义十分特别。人们今天很少谈起她,但整整一代人的青春都或深或浅地留下她的印迹。罗大佑在三毛去世时为她写了《追梦人》,是对三毛真诚的评价:“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宿命里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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