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荣幸能被邀请成为哈佛2016年毕业典礼的演讲嘉宾。今天让我们一起,祝贺2016届哈佛毕业生顺利毕业。
我还记得自己的大学毕业典礼,就在14年前。你们当中多少人花了37年才毕业?反正我是。我十几岁进大学,大二时从环球影城获得了梦想的工作,所以我退学了。我跟父母说,如果我的电影事业不顺,我会重新上学的。
我的电影事业发展得还行。
但最后我还是回到了学校,为了一个原因:我的孩子。我是7个孩子的爸爸,我总是不断强调上大学的重要性,可我自己没上过。所以在我50多岁时,重新进入加州大学长滩分校,获得了学位。
当初离开大学,是因为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们中的一些人也知道,但其他人可能还没弄明白。因此接下来你们要做的事情,在我们这行就叫做“定义角色的时刻”。例如在最近的一部《星球大战:原力觉醒》里女主角发现自己拥有原力的一刻,或在《夺宝奇兵》里男主角印第安纳·琼斯选择战胜恐惧跳过蛇堆,继续任务的一瞬间。
一部两小时的电影里有几个定义角色的时刻,但在真实生活中,你每天都在面对这样的时刻。我非常幸运在18岁时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是那时我并不知道“我”是谁。因为在生命的头25年里,我们总会被训练去倾听除自己以外人的声音。父母和教授们把智慧和信息塞进我们的脑袋,然后又换上雇主和导师来向我们解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压抑了自己的想法,就像歌里唱的一样:“每个人都在对我说话,所以我听不见我思考的回声。”
一开始,我需要倾听的内心的声音几乎一声不响,也难以察觉。但之后我开始更加注意这些声音,然后我的直觉开始工作。一旦听从直觉,我就会全力投入到一些项目中去,而放弃其他。
20世纪80年代以前,我电影中的大多数,可以称之为“逃避现实”。我当时处于自己的电影泡沫中,因为辍学,我受限的世界观部分来自于我的想象,而不是外界教会我的。
当我执导《紫色》时,这部电影让我体验了从未想象过、却如此真实的一些感受。这个故事充满了痛苦和真理。我的直觉告诉我,更多的人需要来认识这样的角色,来体验这样的真理。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一部电影也可以是一个使命。
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找到这样的使命感。不要逃避让你痛苦的事情,而要研究它、挑战它。
如果你足够幸运,你会有像我父母一样开明的父母。但是,如果你的家人并不总是支持你,那么还有朋友。在《美好人生》结尾前,天使在书上写了一句话:“有朋友的人,不会是生活的失败者。”
爱、支持、勇气、直觉,所有的这些都在你英雄的箭袋之中,但是英雄还需要一件东西——一个需要去征服的坏人。而现今这个世界充满了怪物:种族歧视、阶级仇恨、政治、宗教……
此外,请你们保持彼此的联系,别避而不见。我们花越来越多的时间低头看手机,而不是注视别人的眼睛。如果你今天别的什么都没记住,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刻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从今天开始,你们会像前辈一样,托举起下一辈人。我在我的电影里幻想过很多种不同的未来,但是你们会决定未来的实际样子。我希望,这样的未来充满公正与和平。
最后,我祝愿大家都有一个好莱坞式的大团圆结局。祝你们能跑过暴龙、抓住罪犯,为了你们的父母,也别忘了像E.T.那样常回家看看。谢谢。(本文为斯皮尔伯格在2016年哈佛大学毕业典礼上的演讲,文章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