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警民冲突发生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颇令世人感到意外。有观察家说:“最不可能发生种族问题的地方却发生了种族问题”。
巴尔的摩黑人比例很高,黑人收入高居全美第三,市长和检察长都是黑人,警官中黑人比例接近50%。事件中疑似因警察执法过当而死的格雷固然是黑人,但抓他的警察也是黑人……但这起看似并非“种族矛盾”的事件,最终却酿成了种族冲突。对美国来说,种族歧视这块“旧伤”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复发了。
世界范围内,种族鸿沟也时常引发矛盾。在俄罗斯,“光头党”攻击少数民族时有所闻;在法国,“大巴黎”周边地区移民与本土居民间的冲突成为痼疾;在英国,2011年在伦敦少数族裔社区托特纳姆爆发的冲突让人记忆犹新;在以色列,来自埃塞俄比亚的贝塔以色列人刚因同族军人遭白人警察殴打而爆发警民冲突……种族歧视也不仅发生在白人和有色人种间。在种族隔离制度消失的新南非,当地黑人对周边穷国黑人的歧视,不久前酿成了大骚乱,相似的一幕在安哥拉、津巴布韦等国家也不同程度地上演过。
人类应该如何面对种族鸿沟?
“短线”是靠法律。在美国,自1964年通过《民权法案》以来,法律做出了反种族歧视的一系列规定,并形成相应的社会共识。在“台面上”,连“黑人”都不能说,只说“非洲裔美国人”。而办案中的种族特征描述如“此人可能是中东人”之类,自2003年起被政府明文禁止。美国司法部已对巴尔的摩警察局展开调查,看是否存在侵犯居民合法权益的做法。在其他国家,法律同样是阻挡种族冲突的防火墙。不久前,法国杂志《观点》因称当地华人“小气、痴迷于工作的逃税者”,遭起诉并被罚款。澳大利亚援引反种族歧视法规定,拒绝《查理周刊》在澳发行,避免引发新的矛盾。要保障各方利益,只能靠法律的公平正义。
“中线”是靠经济。种族冲突的背后是利益之争。少数族裔由于缺乏社会资源和教育机会,在就业和经营竞争中处于劣势。在美国,非洲裔家庭中位数收入相当于白人家庭的59%,失业率比全美平均失业率高出一半多。妇女和少数族裔在申请商业贷款时,往往遭遇更严苛的审核条件,利息也更高。同时,外来移民又常挤压了本地低端劳动人口的就业空间,引发矛盾。在法国,阿拉伯裔移民就业率比平均水平低得多;在德国,当地人和土耳其移民为“谁抢走了谁的饭碗”争吵不休。要解决这种经济上的不平等,需要相关国家的政府和社会机构作出努力,向少数族裔、移民群体提供更多的资源倾斜,帮助他们更好地在经济上融入主流社会。
“长线”是靠包容的文化和宽容的心态。全球化时代,不同肤色、族裔的人群交流频率大大提高,但很多人头脑里仍有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陈旧思想。在美国,陪审团的白人与黑人对同一案件的观感往往截然相反;在以色列,长期以来贝塔以色列人都觉得警方对待他们比对一般人更严厉。美国的“9·11”恐怖袭击、英国与西班牙的地铁爆炸案、法国的《查理周刊》事件……一次次恶性事件,更牵动“族裔”这根敏感神经,使受害一方充满愤怒,另一方则因被“特别关照”而产生受歧视心理。这种相互警惕,成为族裔冲突的深层基因。
麦大粒是刚刚当选的英国首位华裔议员。他说,勤恳的父母是他从政的灵感来源。“他们听说在英国只要努力工作并遵守规则,就可以过上好的生活,他们真的这样做了。”可见突破“心障”,需要各方都做出努力。少数族裔要以积极、阳光的心态,寻求融入主流社会的机会。所谓主流社会,更要放下一切形式的傲慢,理解少数族裔并帮助其取得成功。充满正能量的互动,无疑比互相戒备更能够消弭种族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