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主人的圣诞节

    本刊记者  王玮

    12月4日晚，美国首都华盛顿的气温已逼近摄氏零度。白宫南门外的草坪上，美国总统奥巴马亲手点亮一棵圣诞树，还唱起圣诞歌，和圣诞老人一起跳舞。

    点灯仪式标志着美国的圣诞假日季正式拉开序幕。在圣诞节期间，美国第一家庭还有装饰白宫、开办宴会等各种节目，做足“与民同乐”的文章。

    圣诞树里的“主旋律”

    奥巴马点亮的是美国的“国家圣诞树”，是种在白宫南面对公众开放的草坪上的一棵大树，每年圣诞“披挂”彩灯。1923年，华盛顿一批小学生写信给时任总统柯立芝，要求在白宫外布置一棵圣诞树。柯立芝同意了，还亲自点灯。从此，“总统点灯”就成为延续至今的传统，而从富兰克林·罗斯福开始，历任总统还要在圣诞树点灯仪式上发表正式讲话。奥巴马在今年的讲话中，称国家圣诞树为“希望和节日精神的象征”。

    而在白宫里放圣诞树，则要追溯到1889年。时任美国总统哈里森首次将圣诞树放在白宫二楼的椭圆形办公室。如今，每年圣诞节期间白宫都会布置几十棵圣诞树，放在蓝厅的最高大，是公认的“白宫圣诞树”。它一般由各地的农场捐赠，以冷杉、枞木为主，装在马车上运抵白宫时，第一夫人会站在门外迎接。今年11月28日，第一夫人米歇尔就带着两个女儿和两只宠物狗，站在门口迎接来自宾夕法尼亚州水晶泉林场的圣诞树，还仔细检查了树干是否完好。米歇尔形容，今年的圣诞树“最高、最大”，工人们不得不将白宫大门临时拆下，才将这棵5米多高的杉树运进蓝厅。

    白宫的圣诞装饰主题年年不同，曾有过“简单礼物”“欢快与美丽”“反思、喜悦、新生”等。而装饰的重点自然是圣诞树。时任总统里根每年都和夫人南希一起，亲自动手布置白宫的圣诞树，南希还喜欢在圣诞树上挂几个瓷制的小天使，每个小天使上刻着一个家人的名字。小布什的夫人劳拉做白宫女主人时，追求简约、自然，曾在2005年抛弃传统的彩球、彩灯，改用白色百合、透明水晶和白色小灯来装点，突出既朴素又高雅的品味。劳拉说：“我们选用天然花卉、水果和花环来表现自然界的纯美。”小布什对夫人的杰作十分满意，说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圣诞树。后来，劳拉又转为强调环保，2007年圣诞树上的彩灯全部改用省电的LED灯，圣诞花环也在假日后回收，过了个“绿色”圣诞。到小布什卸任那年，圣诞越过越简朴，劳拉以红白蓝三色装饰白宫，理由是“往年留下的大量红色饰物就有用武之地了”。当然，这三种颜色也是美国的国旗色，小布什夫妇在表明自己的爱国心。

    白宫圣诞树的装饰，当然是摆脱不了政治意味的。奥巴马刚进白宫那年，挂在白宫圣诞树上的装饰吊球印了很多政治家的头像，其中也有毛泽东像。美国一些右翼媒体为此大做文章，说奥巴马“政治不正确”。不过如今，奥巴马夫妇的圣诞树装饰绝对经得起挑剔。去年，米歇尔用军人省亲会提供的照片来装饰圣诞树，并亲自组织玩具捐赠活动，为军人眷属准备圣诞礼物。一名来自军人家庭的小女孩应邀来到白宫，和上百名儿童一起装饰圣诞树。白宫宠物狗“阳光”忽然跳起来扑倒小女孩，米歇尔赶快将小女孩扶起，查看是否受伤。今年白宫圣诞树装饰主题是“勇敢的美国”，向美国军人及其家属表达敬意。白宫邀请了来自全美30多个州的106位志愿者帮忙完成装饰工作，其中有18位是军人家属。白宫圣诞树上挂了两千个装饰物，其中很多都是生活在美军基地的军人子弟制作的，还挂着很多美国孩子写给军人的感谢卡。为了凸显对科技创新的重视，今年白宫还搞了一次3D打印制作饰品比赛，全美各地的学生、艺术家、工程师等设计出形形色色的饰品，获胜作品被挂在白宫，而民众可以在网上下载资料、用自家的3D打印机制作出一模一样的饰品，可谓高科技版本的“与民同乐”。

    看姜饼吃大餐

    白宫平时就向公众开放，圣诞假期更是参观的主要景点。据估计，12月有6.5万名参观者，其中有不少孩子。今年白宫的圣诞装饰主题就是“孩子们的奇妙乐园”。而对孩子们来说，白宫国宴厅里那个大姜饼屋肯定是让他们垂涎三尺的“美景”。

    姜饼是一种用蜂蜜、红糖、杏仁、蜜饯果皮及香辛料制成的小饼，能保存很长时间，还可以做成各种形状。圣诞期间做姜饼屋是民间习俗，美国各地还有各种各样的姜饼屋比赛和展览。而将姜饼屋引进白宫的是尼克松的夫人帕特里夏。1972年，她摆出了一个重约7公斤的A字形姜饼屋。此后，白宫糕点师们纷纷拿出看家本领，白宫姜饼屋越做越大，也越做越华丽。去年，白宫的圣诞主题是“促膝谈心：节日的故事”，糕点师花两星期时间，制作了一个重达136公斤的姜饼屋，放在一个覆盖了1200块饼干的壁炉复制品上，反映的是总统向国民发表“炉边谈话”的场景。姜饼屋里有喷泉、电灯、总统一家的照片、6棵圣诞树、红色地毯、巧克力家具，尤其是站在门口的两只宠物狗，栩栩如生。今年的姜饼屋则由白宫新任女主厨莫里森负责。她是糕点师出身，已在白宫工作多年。她指挥制作了一个超级姜饼屋，里面有麋鹿和滑冰场。姜饼屋重量约200公斤，光杏仁就用了18公斤，白糖用了11公斤。

    姜饼屋“中看不中吃”，真想大快朵颐，得参加总统的圣诞宴会。年终宴请是美国总统的惯例，起初规模并不大，到哈里森当总统后才热闹起来。1893年圣诞节，哈里森扮成圣诞老人，站在白宫图书馆的圣诞树旁给来宾分发礼物。后来，白宫圣诞宴会越来越成为总统拉关系的重要手段，宴请的宾客通常有7000人左右，包括外交使团、白宫记者团、国会议员、内阁成员、高级将领、总统夫妇的亲友，以及各路“财神爷”。小布什是个“请客狂人”，2005年圣诞宴请有9500人参加，白宫工作人员如贴身保镖、秘书、助理、水管工、电工、厨师等也有幸入席。还有不少客人来自基层，多为选区的积极分子。

    如今，每到圣诞“请客季”，白宫往往要在厨房外搭建凉棚，准备大量的糕点。而花艺师也会搭起帐篷，随时补充宴会上所需的花卉。当然，更忙的是总统夫妇。在宴请期间，他们要对每个客人都笑脸相迎。许多人来白宫吃圣诞大餐的主要目的是要和总统夫妇合影，所以他们还必须摆出姿势配合，一晚上下来，累得四肢僵硬、面部抽搐。所以有人形容说，12月份总统夫妇就是“白宫里的囚徒”。小布什曾经在16天内安排了26场宴会，夫妇俩每天要赶两场宴会，第一场从下午4时开始，6时结束，稍作休息后又要准备7时到9时的宴会。虽然宴会上菜品丰富，夫妇俩却没什么机会坐下来喝一口蛋奶酒或吃块小羊排。奥巴马夫妇的节奏稍慢些，但也是两天一次宴会。米歇尔说，她和丈夫都忙着接待客人，根本没时间吃东西。

    不过，对很多人来说，能和总统在宴会上见个面、聊几句，还是很受用的。一位华裔民主党积极分子回忆，他曾经在自己生日那天到白宫参加圣诞宴会，米歇尔亲口向他说生日快乐，让他难忘。近年来到白宫参加圣诞宴会的华裔商人也越来越多，不少人说，能自由自在地在白宫溜达溜达，跟诸多政要甚至总统握握手、合个影，这饭吃得值。

    总统过节去哪儿

    其实，美国总统通常并不在白宫度过圣诞之夜。待到圣诞期间的各种“亲民秀”演完，“第一家庭”就该收拾行装，真正去享受圣诞假期的天伦之乐了。小布什在任期间，每年圣诞节都邀请夫妇双方的家人到戴维营度假。小布什喜欢看戴维营教堂的儿童巡游活动，还喜欢和军人家庭一起唱圣诞赞美诗。孩子们最喜欢的则是互赠礼物。不过，小布什从来不给侄子侄女们送iPod之类的小玩意。相反，布什家庭喜欢以家人的名义进行慈善捐赠，把行善的“功德”当作礼物送给对方。小布什夫妇就曾经以老布什的名义，向缅因州的一家医疗中心捐赠了礼物，还曾向一家慈善机构捐了一批蚊帐送给非洲民众。

    12月19日，奥巴马一家也离开白宫，开始长达17天的圣诞假期。最近3年，奥巴马一家都在夏威夷的瓦胡岛上度过长假。奥巴马除了和家人一起远足，还喜欢把时间花在高尔夫课程上。他也很可能会去附近的一个海军陆战队基地，一是为了去那儿健身，二来也顺便看望一下军人及其家属，让随行的白宫摄影师拍几张劳军照。他几乎每年都去这个军营，还和大兵们一起打篮球。不过，比起小布什，他更注重度假时的隐私和休闲，不太愿意在度假时继续工作。米歇尔曾在接受采访时透露，今年她的圣诞愿望就是好好睡个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