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罗珊集团，“基地”组织的亲儿子

    在美国总统奥巴马眼里，叙利亚境内的极端组织呼罗珊集团对美国的威胁远超“伊斯兰国”。在最近几次反恐讲话中，他一再提到了这个组织。从9月23日开始，美国连续轰炸了呼罗珊集团在叙利亚的营地。美国认为，“伊斯兰国”暂时不会对美国本土造成威胁，呼罗珊集团的威胁更直接。

    呼罗珊就是“基地中央”

    呼罗珊在波斯语和阿拉伯语里的意思是“太阳的土地”，也指“真理之地和光明之地”。呼罗珊也是一个地理概念。历史上曾有个呼罗珊王国，疆域西起伊朗东部，东抵塔吉克斯坦，至今，在伊朗东部还有三个以呼罗珊命名的省份，即北呼罗珊省、拉扎维呼罗珊省和南呼罗珊省，总面积约20万平方公里。

    呼罗珊又特指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基地”组织中央委员会“舒拉”。当“基地”组织各分支与“基地中央”联系时，为安全起见就用“在呼罗珊的兄弟”或者“呼罗珊领导班子”作为称呼。只不过此称谓外界不熟悉而已。

    呼罗珊集团是“基地”组织的嫡系，是专门为再度发动“9·11”式袭击的特别行动队。其成员来自巴阿边境地区“基地”组织的中坚力量，以及阿拉伯半岛“基地”组织和北非马格里布“基地”组织成员，其中有不少“基地”组织骨干，包括沙特政府通缉的47名恐怖要犯中的3个：苏莱曼·萨利赫·达巴、伊卜拉希姆·沙利吉和管财务的头目穆尔欣·法赫里。该组织成员在2011年后陆续进入叙利亚北部。

    呼罗珊集团有一个专门任务，招募持西方国家护照的极端人员，躲避美国安保网络拦截，飞回美国发动袭击。美国安全机构截获情报，称“基地”组织与呼罗珊集团合作，企图将较难探测到的爆炸物置于电子设备中运往美国。“基地”组织首席炸弹专家阿西里已经向呼罗珊集团传授炸弹制造技术。据说，这一情报直接导致美方于今年7月决定，禁止乘客携带未经充电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由欧洲和中东地区飞往美国。实际上，上述情报并不完全准确，不是“基地”组织与呼罗珊集团合作，而是“基地”组织指挥“呼罗珊集团”行动。

    美国情报界认为，伊拉克和叙利亚的战乱，为恐怖组织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空间，一些生活在西方国家的极端分子大量涌入这两个国家，数以十计的美国人和数以百计的欧洲人已经身在叙利亚，参加各类极端武装，而加入呼罗珊集团和“伊斯兰国”的最多。不少西方极端分子的身份不为外界知晓，这对美欧本土造成重大安全隐患。

    美国总统的难言之隐

    美国官员今年1月最早提及呼罗珊集团。当时，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克拉珀在参议院一个听证会上承认，一个由来自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基地”组织骨干组成的小组，正在叙利亚策划针对西方国家的袭击。但他没有提及该组织的名称。众议院情报委员会成员希夫说，美国情报界对“伊拉克和叙利亚境内一些人的邪恶联合”感到担忧，“他们的联合比单独行动（对美国）的威胁更大”。

    根据目前最新的反恐研究成果，呼罗珊集团实际上与“救国阵线”已融为一体。9月下旬，美军开始打击“伊斯兰国”在叙境内多个目标，并多次空袭了呼罗珊集团在叙利亚西部的目标，包括“若干训练营、一个炸药和军火生产设施、一个通讯建筑、若干指挥部”等。对美国的空袭，设在英国的“叙利亚人权观察组织”主管拉赫曼说：“在叙利亚，没人听说过呼罗珊集团，直到美国媒体提起。反政府武装及支持者都知道（美军空袭的）这些区域是‘救国阵线’地盘，战斗人员来自‘救国阵线’。”但美方却更愿意谈论对“伊斯兰国”和呼罗珊集团的打击。奥巴马在空袭后发表的声明中，提及“伊斯兰国”20次，提到“基地”组织仅一次，“救国阵线”则没有提及。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奥巴马表示，呼罗珊集团是美国的严重威胁。

    外界猜测，奥巴马这样做有多重考虑。首先是避免抹杀自己的反恐功绩。3年前，美国刺杀了“基地”组织头目本·拉登，奥巴马宣称反恐战争已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美国公众也普遍认为“基地”组织完了。但如今，“基地”组织不仅没被消灭，反而利用美国挑起的叙利亚内战东山再起，奥巴马无法给本国公众一个交代，就将“基地”组织的特遣部队称为呼罗珊集团，强调这不是“基地”卷土重来，而是另一个恐怖组织，有意淡化它的“基地”属性。

    其次，投鼠忌器，避免美国与阿拉伯伙伴的反恐联盟出现分裂。虽然美国战机在叙利亚打的就是“救国阵线”，但嘴上却不说。这是因为卡塔尔、沙特阿拉伯、科威特、巴林和约旦国内的很多势力都曾向“救国阵线”提供过武器弹药。虽然美国已将“救国阵线”定性为恐怖组织，但其阿拉伯伙伴并不认可。而美国与阿拉伯国家结成的反恐联盟，实际上是反“伊斯兰国”联盟，而不是反“基地”组织、反“救国阵线”的联盟，因此只能用呼罗珊集团的称谓，以避免这些国家“误解”或反感。

    法德利生死之谜

    美国空袭后，推断呼罗珊集团头目法德利已在袭击中身亡。网上也出现呼罗珊集团成员对法德利的哀悼。但美情报机构表示，暂时没有地面人员能直接证实其死讯。媒体分析，呼罗珊集团9月中旬被首次曝光，可能促使该组织将重要人员和设施转移，法德利很可能已躲过一劫。而网上的“哀悼”不足为据，因为极端组织以往也曾发布高级成员死亡的假消息，目的是迷惑西方情报机构。

    法德利今年33岁，是科威特人，与“基地”组织前头目本·拉登关系密切，是事先知晓“9·11”恐怖袭击计划的少数“基地”核心成员之一。“9·11”恐怖袭击后，法德利和一小群“基地”组织成员逃离阿富汗，有的前往巴基斯坦，法德利则选择去叙利亚。美情报部门跟踪法德利10多年。2002年，他在也门协助恐怖分子袭击一艘法国油船，造成1人死亡、5万桶原油泄漏。他还曾到车臣参与分裂势力对抗俄军的战斗，学习操作高射炮和使用炸药。2012年，美国国务院悬赏700万美元抓捕法德利。美方当时认定，他正为与“基地”组织有关系的叙反对派武装筹集经费。美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9月下旬接受采访时将他描述成“一个危险的行动人员”，但其地位“难与拉登匹敌”。 

    争夺恐怖世界的领导权

    呼罗珊集团的出现，也是“基地”组织与“伊斯兰国”争斗的产物。最近几年，“基地”组织在扎瓦赫里领导下，逐渐低调。随着“伊斯兰国”的崛起，“基地”组织在中东地区的恐怖网络出现了裂痕，“伊斯兰国”在与“基地”组织争夺恐怖世界的最高领导权。

    目前，“基地”组织开辟了多条对美战线，允许大批中东和非洲的恐怖组织以“基地”名义存在。这包括叙利亚的“救国阵线”、也门的阿拉伯半岛“基地”分支、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的马格里布“基地”分支、“索马里青年党”和尼日利亚的“博科圣地”等，近一段时期，极端势力又把黑手伸到印度和印尼等国，引起很多国家的警惕。

    从规模上说，“伊斯兰国”人数最多时超过3万人，呼罗珊集团可能只有数十人。但呼罗珊集团声势并不小。他们利用推特在网上频繁发送照片，已将2.3万张照片发给其追随者，以鼓舞士气。呼罗珊集团还招募大量妇女，教她们使用自动步枪、机枪和手榴弹，训练她们当自杀性“人肉炸弹”。

    对美国来说，判断一个恐怖组织威胁程度，标准是该组织是否具备攻击美国本土的能力。目前，“伊斯兰国”的野心主要是在中东扩大地盘，建立一个哈里发国家。呼罗珊集团则更专注于对西方国家发动攻击。事实上，只有“基地”组织继续把攻击美国当作第一要务。而呼罗珊集团的出现，既彰显“基地”组织的活力和实力，也要向“伊斯兰国”显示，“基地”组织才是恐怖世界的主宰与核心。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国与呼罗珊集团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