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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达克,帮孩子征服内心野兽

薛冬梅 《 环球人物 》(

    儿童文学研究者彭懿说:“假如只允许我们推荐一本图画书给孩子看,那么就非《野兽国》莫属了。”它的作者莫里斯·桑达克是20世纪最重要的儿童绘本艺术家。在他逝世两周年之际,他的这本代表作被国内出版社引进出版。

    《野兽国》刚面世时,这部作品曾使某些家长感到忧心,因为里面的角色长得相当荒诞:青面獠牙的怪物,拖着又黑又长的大尾巴。书的情节却相当吸引人:男孩迈克斯与妈妈大闹一场,妈妈骂他是野兽,没给他吃晚饭就让他自己回房间睡觉了。气愤不已的迈克斯旋即开始了一次奇幻的远航:一波波的海浪为他带来一艘小船,他驾着小船出发,到了野兽国。在那里,迈克斯统领了那些暴躁狂乱的野兽,成为野兽国的国王。他为所欲为地大闹一通,最后又回到了最爱他的亲人身边,他怒气已散,又累又饿,而妈妈准备的晚饭正等着他。1964年,美国图书协会授予《野兽国》凯迪克金奖,这个奖项被称为童书界的诺贝尔文学奖。

    桑达克出生在美国纽约的布鲁克林,自1947年起,19岁的他就开始为别的作家绘制插图,从此走上绘本创作之路。后来,他开始自写自画,创作图画书。

    近代图画书的历史可以追溯至19世纪后半期,当时英国出版的儿童图画书大都以娱乐或教育为主要目的,大多数作者都把书中的画面营造得梦幻美妙,书中的小主人公大多天真无忧。而桑达克却一直致力于表现“饱受威胁的童年”,这来源于他自己深植于心的童年经验。他的父母是一战前移民美国的波兰籍犹太人,有时候他回家稍晚,在餐桌边等待的母亲便会说:“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孩子,都没有机会回家吃饭,他们被纳粹杀死了。”这让小桑达克产生了沉重的心理负担。

    因为体弱多病,桑达克年幼时曾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因此,他认为童年并非就是阳光灿烂,不光是快乐、美满与幸福,孩子同样受到各种情绪的威胁,并且会通过幻想来达到心灵的成长。《野兽国》里,童年生活的不美好、孩子的不确定性、情绪的变化无常、孩子对家人的依赖等,都很直白地显现出来。桑达克把《野兽国》与后来所画的《厨房之夜幻想曲》《在那遥远的地方》看作自己创作生涯里的三部曲,因为它们都是“同一主题的变化:孩子如何掌握各种感觉——愤怒、无聊、恐惧、挫败、嫉妒——并设法接受人生的事实”。

    桑达克的一生共获得过8次凯迪克奖;也是唯一一位既获得过凯迪克奖,又获得过国际安徒生奖、国际林格伦儿童文学奖的大师。在西方,桑达克被认为是开启了用图画书反映儿童负面心理,并引导儿童走出心理问题的先行者,其作品成为各国研究者经久不衰的研究话题,并被奉为经典。

    孩子们对桑达克别具一格的作品也很痴迷。《野兽国》出版后,很多孩子写信给他,他给其中一个孩子的回信就是他亲手画的野兽图。没过多久,孩子的母亲写了封信告诉他,小朋友实在太喜欢这个野兽了,以至于把画给吃了。这个故事让桑达克很开心,将其视为对自己作品至高的赞美。

    桑达克曾经说:“一本图画书不像大多数人以为的那么简单,只有很多图画,只是拿来读给孩子听。对我而言,制作图画书非常不容易,就好比创作一首既复杂又深具挑战性的诗。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综观一切,了解所有状况,直到终于完成一件看似很简单、很完整、毫无破绽,好像不费吹灰之力的作品。只要你一露出破绽,就得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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