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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阜:最穷的时候创作力最强

2014年,他和搭档先后登上了各卫视春晚和央视元宵晚会

本刊记者 赵晓兰 《 环球人物 》(

    个人简介

    苗阜,1982年生,相声演员,西安青曲社班主。

    “愚公移山后放出来两个妖精,一个蛇精,一个蝎子精,得亏愚公有个七彩葫芦籽,种下去,结了七个葫芦娃,降服了妖精……外国有个公主不知得罪了谁,住在这个小屋子内,后来公主后妈来了给了她一个苹果,公主咬了一口苹果,死了;最后,苹果被乔布斯拿走了……”

    这是来自西安的80后演员苗阜和王声在相声《满腹经纶》中连续抖的一串包袱。

    2014年,这对组合先后登上了北京、天津、山东等卫视春晚和央视元宵晚会。他们以密集的包袱、传统与现代杂糅的幽默感,使观众“笑岔了气”。

    2月20日,苗阜在北京西站对面的宾馆,接受了环球人物记者专访。采访前,他刚录完一档节目;采访一结束,他就直奔西站,乘15分钟后开的火车回西安。密集活动和媒体曝光对这名创作者也构成了困扰:“下一个阶段,我们将暂停任何和相声无关的活动。” 

    商人的做法在破坏我们已形成的东西

    记者眼前的“苗班主”个子不高,但一接触就知道是个爽快利落的西北汉子。提到自己的外号“地包天”,他自嘲:“生理缺陷没办法,地包天有福!”

    福气,很大程度来自他大大咧咧的性格。苗阜从小就是文艺积极分子。从运输学校毕业后,他当过最基层的供电工,“大雪天的,在电线上杆爬上爬下,什么都干过。”2001年,他到了西安铁路局艺术团,开始下基层演出。有一次,苗阜在帮忙布置舞台时不小心踩进了灯槽,弄伤了脚踝。他跑去打了封闭,晚上坚持上台表演,演完之后已是面无人色,脚踝裂开了,一瘸一拐踩着血痕子走出来。“有了类似的经历,我才有机会登上更大的舞台。”他对记者说。

    2007年,苗阜与小时候的伙伴王声重逢,两个兴趣相投的年轻人成立了青曲社,取自“青云直上,曲故情长”。“相声是门传统曲艺,所以叫‘故曲’,希望它能在西北一隅生根发芽,青云直上;也希望我们兄弟的情谊能源远流长。”

    随后,又陆陆续续有一些年轻人加入。“成立之初,我们没地方演出,就进校园义务表演,也‘撂过地’——在城墙根和广场上当街说。”2008年,青曲社搬到了西安市中心一家茶楼。“当时西安没有人花钱听相声,我们的收入都来自茶水费,演一场450块钱,十五六个人分。但大家乐在其中,连演了3个月没‘翻头(重复的节目)’。”

    5个月之后,相声开始卖票了,每天的门票收入有一两万块钱。茶馆老板看到了赚钱的机会,以高工资私下在青曲社“挖角”。苗阜得知后,让茶馆老板道歉,“不道歉就走”。老板觉得他们不敢走,因为还有5年合同,苗阜如果走了,每个月要给1.5万元的违约金。但苗阜还是走了。他说,当初创立青曲社时选择以大学生为主,是希望能把它打造成一个团队,为此,他为大家定做统一的服装,每年至少组织一次集体旅游。“商人的做法是在破坏我们已经形成的这些东西。”

    酸甜苦辣一笑了之

    2013年,苗阜酝酿已久的相声大剧场正式开演。“大剧场就是千人剧场,整个陕西没有一个曲艺社团敢在大剧场演,而且我们是无赠票专场。我们计划演20场,把西安的大剧场全部走完。”用他的话说,相声要从“小众”走向“大众”,“我们设定了10年计划,每年应该干什么,这是商量过很多回的。”

    为培养年轻观众,青曲社经常到大学去演出。很多当年在校园听相声的大学生,走上社会后也常来到剧场,成为了固定观众。“有人说相声是老年组,而我们更想让年轻人爱上这门艺术。”

    苗阜还讲起了一次演出经历。那一晚,下着大暴雨,但是观众7点半之前都准时到场了。9点忽然停电了,在1500人的大剧场,苗阜在台上扯着嗓子继续表演。下面观众没一人起哄,拿手机给台上照明。说了20多分钟,苗阜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电,就组织大家有序退场,全体演员站在安全通道旁给观众打手电,苗阜又站到大门口的雨地里给大家送行,观众们不时地过来给他递伞。这种和观众的温情互动,更加深了他对相声“发自内心的喜欢”。

    如今,自称“非主流相声演员”的苗阜,已经成了全国知名的相声演员。当被问及往日的辛酸,他却说:“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再说我们现在还没有成功呢,以后需要付出的努力可能会更多。就像我们经常说的,说学逗唱子虚乌有,酸甜苦辣一笑了之。”

    观众认可的相声才是好相声

    环球人物杂志:你对自己在北京卫视春晚和央视元宵晚会的表演满意吗?

    苗阜:说实话不满意。我很少接触电视这个舞台,所以还不太适应。它不像剧场表演,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观众的每一次笑。

    环球人物杂志:到目前为止,你最满意的一次演出是哪次?

    苗阜:没有最满意的。每一次都想拥抱完美,但只能遥望,所以不能停息。

    环球人物杂志:那你怎么看自己的走红?

    苗阜:作品是演员的根,其他都是浮云,1000次春晚不如踏踏实实为衣食父母演出。

    环球人物杂志:你和王声搭档得非常默契。

    苗阜:我们从小就一块儿说相声,重逢之后仍旧十分默契。他特爱读书,懂的特别多,我俩最穷困时也是创作力爆棚的时候,就在租的房子里,创作出《大学生活》、《秦琼卖马》等最初的作品。

    在园子里演出,我俩经常临场发挥,我的思维方式比较跳跃,使劲撒出去,心想这回你可逮不住了吧,但总是让王声翻一个包袱把我逗乐了。在生活上,我俩都比较不修边幅,原来两人穿得都是窝窝囊囊的,就是那种老棉袄什么的,最近出来见客多了,才买两件衣服。我觉得我们俩这种缘分会持续一辈子。

    环球人物杂志:陕西相声或者说西北相声,相比京津相声有什么特点?

    苗阜:天津相声以市民为主;北京的相声,过去的风格叫帅;陕西相声大气、粗放,有一种豪迈的感觉。陕西人性格暴,但是又特别朴实和纯真,所以陕西的相声整体节奏特别快,赶着往前走,一旦慢下来就急了。不像北京天津,讲究一个“滋味”,我先给你铺平垫稳了。但在陕西,等你铺平垫稳了,大家早就出去抽烟了。也许是我们这个比较火爆的风格,让我们在电视上受到了欢迎,因为现在整体生活节奏快了。

    环球人物杂志:你们的相声多是走比较传统的路子,怎样去吸引年轻人?

    苗阜:一遍拆洗一遍新。我们用的是传统的技巧和方法,但也会加入很多新的东西。传统相声在过去也是现代相声。包括《满腹经纶》,我认为也是传统相声,我们完全是用传统相声的技法。有一批传统的作品,拿到现在来说也不过时,它就是反映人性,反映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环球人物杂志:现在,相声脱口秀化、段子化很普遍。

    苗阜:每个人都在寻求发展,孰是孰非留给后人公断吧,观众认可才是对的。我们的新段子基本上都是自己写,也有借鉴同行的,不过得提前打招呼,人家同意才能用。创作的过程很艰难、很痛苦,可是制造出快乐却很幸福。

    环球人物杂志:你认为什么样的相声才是好相声?

    苗阜:好相声有的取决于作品本身,有的取决于演员,俗话说:“人包活,活包人”。同样一个剧本放在这,大家演去呗,看谁演得好。观众不认可,说什么上新闻头条,得了头奖,都没用。观众认可的相声才是好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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