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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和不战”,到“边打边谈”

乌克兰反对派领导人各有心思

本刊驻俄罗斯特派记者 张晓东 吴伟 《 环球人物 》(

    火焰照亮寒夜,浓烟弥漫半空,一排排银白色的防爆盾与黑压压的抗议人群咫尺相对,催泪弹、橡皮子弹与石块、燃烧瓶互飞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乌克兰很多城市中出现的场景。

    自去年11月末开始,乌克兰政府因没有签署旨在与欧洲一体化的系列协议,导致反对派发起声势浩大的集会和抗议活动。初始阶段,反对派与政府保持着不和不战的状态,直到今年2月6日,在反对派里起“中流砥柱”作用的祖国党领导人亚采纽克表示同意有条件组阁,“打击党”领导人克里奇科也表示支持,人们才看到局势缓和的希望。

    亚采纽克,40岁的资深政治家

    亚采纽克出生于1974年,虽说刚到40岁,却堪称驰骋乌政坛多年的资深政治家。1992年,尚在大学求学的亚采纽克就表现出超凡的生意头脑,与当时乌克兰切尔诺夫茨州州长之子合伙创立了一家法律公司,很好地将学业与生意结合了起来。1998年,亚采纽克开始闯荡基辅,他从担任一家邮储银行信贷部的咨询顾问起步,当年底就成为该银行总裁顾问,后来担任了副总裁。

    但这时,亚采纽克“有了更高的追求”,于2001年9月接受了乌克兰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的邀请,出任代理经济部长,从此开启了通往政坛之门。亚采纽克仕途顺利,31岁就当上了乌克兰经济部部长。2006年9月,亚采纽克进入时任总统尤先科的执政圈子,担任其办公厅副主任,后又出任乌克兰外长。    

    2007年9月,亚采纽克参加议会选举,在“我们的乌克兰—人民自卫”党团名单上以第三名位置当选,该党团也在议会以72席成为第三大党。随后,该党团与“季莫申科联盟”组成新的联盟,成为议会多数派,季莫申科出任总理,亚采纽克被推举为议会议长。

    2008年,时任总统尤先科与总理季莫申科爆发冲突,亚采纽克领导的政党联盟成员立场不一,在此情况下,他宣布停止政党联盟活动,并辞去议长。

    当年底,亚采纽克决定创立自己的政党,并多次在报上撰文为建党造势。2009年9月,亚采纽克的政党终于诞生,首先名为“乌克兰劳动党”,后改为“变革阵线”。10月,亚采纽克宣布参选总统。2010年,亚努科维奇胜选后,决定提名亚采纽克出任总理,但后者拒绝并宣布成为反对派。2012年,亚采纽克领导的“变革阵线”与曾经分道扬镳的季莫申科领导的“祖国党”达成协议,组成联合政党,终以“祖国党”之名成为最大反对党。后季莫申科入狱,亚采纽克成为“祖国党”首要领导人。

    克里奇科,拳坛政坛双丰收

    “打击党”领导人克里奇科从政前就是乌克兰家喻户晓的人物,他与弟弟弗拉基米尔都曾称雄世界拳坛,被称为大小克里奇科。

    1971年,克里奇科出生在苏联的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一个军人家庭,1985年,他随全家迁回乌克兰,并在那时对体育运动产生了兴趣,喜欢自由搏击。克里奇科身高2.02米,于1996年正式进入职业拳坛,曾创造了连续27次击倒对手获胜的纪录,并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

    在从事体育业的同时,克里奇科也努力向政坛靠拢。他于2006年当选为基辅市议会议员,但其从政之路远不如拳坛顺畅,他曾两次参加基辅市长选举均未能如愿。在其间的议会选举中,他的战绩也不佳,其政党只得到15个议席。在这种情况下,克里奇科宣布同市长所属政党之外的任何政治力量合作。

    2008年至2012年,克里奇科不断在拳坛与政坛之间转战。在拳坛上,他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随着体育生命的长青,克里奇科的政坛活动也有了突破。他在2010年4月组建了一个新政党“乌克兰民主改革联盟党”,因俄文缩写与“打击”一词相同,被称为“打击党”。在同年秋的乌克兰市政选举中,克里奇科的新党大获全胜,夺得乌克兰24个州里15个地方议会中400个席位。

    2012年,“打击党”首次参加乌克兰议会选举,并取得票数第三的好成绩。

    乌克兰“向东”还是“向西”

    目前,从表面上看,反对派结成了“统一阵线”,为的是共同对付亚努科维奇领导的执政党——地区党和乌克兰现政府。但实际上,各反对派都有不同的政治诉求。

    对于亚努科维奇政府提出的让亚采纽克出任总理组阁的建议,后者的态度似乎前倨后恭。亚采纽克先是高调拒绝,指责政府提出这个方案是国家领导层“想逃避责任”,后来又说“要为国家命运承担责任”,同意出任总理。但亚采纽克提出了两个先决条件:一是要求政府成员全部来自反对派,“当然这也很冒险,但是这不是为了我的个人命运,而是攸关国家前途兴亡”,“为此不惜牺牲小我,拯救国家”。二是必须重新审定乌克兰宪法,“在议会投票选举下组成政府,才能保证政府不是一个只存在3个月或者3周的短命政府,这样的政府应该有能力进行真正的变革”。

    亚采纽克表示,他的政党有两种让国家摆脱危机的方案:长期方案就是要准备新版宪法并在2014年9月前通过;短期方案即在新宪法通过前重新回到2004年宪法状态。“要使国家向议会总统制共和国过渡。”

    在亚采纽克作出同意组阁的最新表态后,“打击党”领导人克里奇科称支持亚采纽克为总理人选,但他同时表示,“打击党”人士在亚努科维奇不离开总统职位的情况下不会入阁。他还强调,“我们准备与同一阵营的战友一起支持改革,帮助陷入危机状态的国家,但是我的党不能出卖那些还在乌克兰广场、街道上抗争的游行示威的人们”。

    “乌克兰的问题虽然复杂,但归结到一点,那就是‘向东’还是‘向西’的问题。”俄罗斯政论家赫列门吉克如此评价乌克兰当前的局势。

    其实,乌克兰政府对加入欧盟并非无兴趣,毕竟,乌克兰所需的大额贷款欧盟可以提供,双方贸易量也很大。但执政者非常清楚,美国和欧盟的如意算盘是用贷款和援助把乌克兰套牢,一步步把它拉入欧盟,再把它纳入北约,使俄罗斯周边的战略局势再次发生有利于西方的变化。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关系最密切,俄罗斯绝不会轻易让其无限制地“向西”。俄罗斯手握通向乌克兰的天然气管道阀门,最简便也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可以随时利用涨价乃至断气来“敲打”乌克兰脆弱的神经。相反,如果乌克兰“向东”,俄罗斯不仅承诺购买乌克兰150亿美元债券,将输送给乌克兰的天然气价格从每千立方米400多美元降至268.5美元,还解除为施压而对乌克兰政府实行的产品进口禁令。

    显然,乌克兰是美国、欧盟与俄罗斯之间大国外交拉锯战的一个重要战场。乌克兰政府无论选择“向西”还是“向东”,都将是两难的选择。亚努科维奇明白,尽管受到国内反对派的声讨和反对,但为了维护本国利益,乌克兰政府还不能将乌俄关系和乌欧关系对立起来。这意味着,乌克兰对“东方”和“西方”都不会得罪,为了生存,需继续寻求最佳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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