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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肯,NBA的“老妖”

37岁的他在赛场上的表现,让年轻球员都自叹不如

本刊特约记者 | 阳焱 《 环球人物 》(

    人们常会有种错觉:蒂姆·邓肯是不会老的。

    他37岁时的数据和22岁时几乎没有变化:平均每36分钟就贡献20分11篮板3助攻2盖帽以及50%以上的命中率,这让一些年轻球员都自叹不如。

    本赛季已经是邓肯以及马刺队历史上第五次打进NBA总决赛。5月24日,他还入选了NBA本赛季最佳阵容的第一阵容,仅次于“天钩”贾巴尔,成为了NBA历史上入选一阵第二老的球员。在邓肯的带领下,马刺队毫无惧色地迎战勒布朗·詹姆斯领衔的热火队,正向总冠军发起冲击。

    关键先生

    有人说:“邓肯是一台终极的篮球机器,强迫自己在时光、伤病、磨练和苦难中保持着巨星级的比赛水准。”更为难得的是,他每年还会有全新的元素加入,并保持不断进步——即使是在他步入职业生涯末期后,依然如此。

    从加入NBA的第一天到如今,这位NBA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大前锋总是在每个可能的领域寻找优势,比如,他让擦板投篮变得更加不可防守,或是用包括三分球在内的各种手段终结比赛。

    看看他最近的表演吧。5月26日,西部决赛马刺同洛杉矶灰熊队的第三场,是灰熊的主场。加时赛打到了最后37.7秒,马刺队帕克的投篮偏出篮筐,篮下的邓肯怒目圆睁地盯着弹向空中的皮球。右腿上缠着厚重护具的他,跳得虽然不高,但却是此时球场上唯一迎着球起跳的人,空中接到球的同时手腕顺势一抖,将球放进篮筐。那是邓肯在加时赛得到的第七分。4天前,在马刺队主场第二场比赛的加时赛中,也是邓肯独得7分,帮助马刺赢球。这两场关键的胜利,为马刺打进总决赛奠定了基础。

    6月7日,在与迈阿密热火队总决赛的第一场中,邓肯拿下了20分、14个篮板、4次助攻和3次封盖,力助球队取得首胜。在过去27年的总决赛中,除了邓肯,只有奥尼尔有过能与之媲美的成绩。马刺队主教练波波维奇感叹道:“邓肯太不可思议,在艰难的情况下,他扛起了球队。”

    无奈上岸

    在美国,如果一个人拥有高大且富于活力的身体,可能马上就会被拉进篮球场。而在邓肯的家乡美属维京群岛的圣克罗依岛,游泳才是那里的第一运动。邓肯儿时一直在练游泳,他的强项是400米自由泳。12岁时,他已在国际游泳界小有名气,打破过多项纪录。

    1989年,一场飓风席卷了圣克罗依岛,也改变了邓肯的命运。当地唯一的游泳池被摧毁,游泳队不得不在海上进行训练,但邓肯从小害怕鲨鱼,因此开始逃避训练。时刻在泳池边给他加油鼓劲的母亲,因为癌症在他14岁生日的前一天去世,此后,邓肯再也不想从事这项会勾起他心中痛楚的运动了。

    姐夫为了排解他心中的苦闷,开始教他打篮球,篮球就此走进了他的生活。邓肯之所以选择21号球衣,就是为了感谢自己的姐夫,因为21号是姐夫在大学时的号码。

    练了3年后,邓肯成为了岛上最优秀的球员,虽然技术一般,但球技吸收快得“如同海绵”。哈佛等知名大学派人到这座小岛上见识了邓肯的球技,并纷纷表示愿意提供奖学金邀请其加盟。可邓肯最终选择了名气不大的维克森林大学,因为该校篮球队缺少有水平的球员,邓肯去了就能打上主力。

    在篮球场上,邓肯将自己在泳池中学会的“不厌其烦地苦练”带了过来。队友马里克·罗斯说:“他不只是傻练,他想的是如何尽善尽美,如果他觉得哪些地方不够好,一定会想办法改正。看着他,你就能明白什么叫精益求精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邓肯选择维克森林大学是对的。在那里,他达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巅峰——连续3年当选最佳防守球员,赢得了美国大学生篮球的最高荣誉——约翰·伍登奖。

    1997年,经过4年大学锤炼后,以状元秀加入NBA的邓肯表现出了一般新秀所没有的成熟,在马刺队,他早早就成为了球队当家球星大卫·罗宾逊的好搭档,就此组成了叱咤风云的“双塔”组合。1998年第一次入选全明星时,与他同场竞技的巴克利在赛后惊呼,“我看见了未来。”

    1999年总决赛期间,邓肯获得了飞跃,他攻克了纽约尼克斯队的锋线,在第一次拿起总冠军奖杯和总决赛最佳球员奖杯的同时,他也接过罗宾逊手中的“权杖”,成了马刺第一人。

    短短几年,邓肯的技术日趋完善,正如他的队友罗伯特·霍里所说:“这家伙虽没有奥尼尔或科比那样在人群里扣篮的劲头,但他有许多无声的武器。”此外,邓肯的力量惊人:2001年马刺首轮完胜森林狼,首场面对加内特,邓肯就轰下33分。加内特赛后承认:“我都累得快抽筋了。”不要怀疑加内特的防守能力,是邓肯的身体太强壮了。2003年季后赛,他第二次站在了NBA之巅。

    2003年夏天,罗宾逊退役,邓肯的状态也从巅峰滑落,2005年总决赛,他的爆发力、速度和力量都不及以前,但这并没妨碍他再次将总冠军奖杯和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奖杯第三次揽入怀中。

    4年后,马刺再次登顶。这时的邓肯,身边又有了一个好兄弟——帕克。

    2010—2011赛季开始,邓肯的所有数据创职业生涯新低,但同时,队友和球迷也惊喜地发现,他的成功效率开始逆增长,当时已经35岁的邓肯俨然成为了“老妖”。迈阿密热火队的波什说:“他就像永恒的时钟,一直在走。”

    淡定“石佛”

    邓肯在美国的绰号是“The Big Fundamental”,直译为“石塔”,中国球迷亲切地称他为“石佛”。一是因为当年和罗宾逊搭档时,他在场上人高马大且面无表情,所以人们认为他像块石头。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场下也少言寡语,惜字如金。邓肯在大学主修心理学,他不善言语表达,而善于“默默地观察问题”。

    但在比赛场上,“石佛”绝不是块石头。前杜克大学队主教练海伍德回忆说:“只要邓肯在场上,你一转身就可以看见他。似乎每次转身,他都在看着你,让你感到不寒而栗。场上好像同时存在四五个他,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你运球时,会感到无形的压力。”

    尼克斯队的拉希德·华莱士也说:“邓肯的眼神很平静。他打量着你,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奥尼尔看着你,那是想吞掉你;如果乔丹看着你,那是想如何羞辱你;如果邓肯看着你,那是把你当作一个方程式,想破解你。”

    对自己现在的状态,邓肯是这样说的:“最重要的是延续性。我没干特别的事,我只是比以前更理解自己的角色。但只有健康,你才能完全发挥。”健康可不是听天由命。过去3年里,他一直在努力控制饮食减轻体重,以让饱受伤病的膝盖尽可能少受压力。对待自己的身体,邓肯真的很自律。而在自律与调整的背后,则是外人不易察觉的雄心。

    无论邓肯和他的马刺最终能否在与热火的巅峰对决中获胜,他在这个赛季所完成的一切都将值得我们怀念。而赛季过后,那个老问题也会再次被提及:他会在什么时候退役?

    帕克和邓肯就此讨论过很多次,但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帕克说:“对我来说,如果他退役了,我会觉得很奇怪。”

    在NBA这个被金钱铺就的赛场上,邓肯多次拒绝其他强队的高薪邀请,选择留守马刺队,做到了“从一而终”。这也是他在NBA赢得尊重的另一个原因。他和主教练波波维奇共事16年,关系情同父子。后者曾对媒体说:“我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如果邓肯离开了,一切会变成什么样。”目前,邓肯的合同还剩下两年,关于他何时退役的答案,或许只有到时候才能见分晓。但关于“石佛”的传奇,就像开始所说的那样,会一直延续,因为他不会老。

“男人一定要有尊严地活着”
邓肯,NBA的“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