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莱坞明星那些风采各异的照片里,国际知名人物摄影师安迪?格慈拍摄的作品无疑别具一格——他最出名的作品都只有两个颜色:黑与白。
点开格慈的每一幅照片,一张张面孔或淡然、或安静、或活泼、或大笑、那些炙手可热的明星们,仿佛在向你讲述照片背后的故事。乔治?克鲁尼、茱莉亚?罗伯茨、布拉德?皮特……诸多好莱坞标志性面孔都曾出现在他的镜头里。入行至今,安迪?格慈荣获多项国际摄影大奖:2009年,他获得了摄影界最高荣誉之一——福克斯?塔尔博特摄影奖,该奖项不定期颁发,只奖给为摄影行业做出杰出贡献的专业人士;2010年,他出任英国专业摄影协会主席;2012年,他被英国女王授予勋章,奖励他所作出的贡献。
不久前,应英国大使馆文化教育处智慧课堂邀请,安迪?格慈现身北京。这位摄影师圆脸、身材略胖,身着灰黑色西装,看起来没什么艺术家的“范儿”。在清华美术学院里,格慈与环球人物杂志记者分享了他镜头下的光影人生。
“好像我手中拿的不是相机,而是武器”
如果没有对梦想的坚持,今天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格慈很可能不搞摄影,而是一个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
格慈1971年出生于英国。他就读的高中有一个传统——每个毕业生都要在毕业典礼上讲讲自己将来想要从事的职业。当格慈告诉大家他想成为一名摄影师时,校长却问他:“你为什么不挑个正经点儿的职业呢?比如做个大厨。”格慈被校长说动,高中毕业后进了一所开设了烹饪课程的学校。两年后,他成了一名主厨。
但格慈的心中依然牵挂着摄影。一天,餐厅里来了一位客人,是一位优雅的绅士。闲聊间,绅士问格慈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听罢缘由后,绅士说自己就是一位摄影师,他鼓励格慈去追求心底的梦想。
这位前辈的话好像黑夜里的一道光,格慈豁然开朗,开始在梦想的道路上前行。他进了艺术学院,系统学习摄影的专业知识,并意识到自己需要寻找一个专攻方向。就在这时,英国电视演员斯蒂芬?弗雷来学校做讲座,格慈问弗雷可不可以为他拍几张照片,弗雷很惊讶,不过还是答应了。
那是一组改变格慈命运的照片。弗雷给了他两分钟,拍了10张照片。“我给他拍摄时,我说笑,他就笑,我说转身,他就转身。这让我感到,好像我手中拿的不是相机,而是武器。”格慈说,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拍名人。
“给你最好最有名的朋友打个电话吧”
名人并不好拍。格慈曾费尽周折找到了300个名人的联系方式,打出去数百个电话,发了几千封邮件,直到6个月后,才有一个名叫约瑟的英国演员打电话来,表示愿意让格慈拍照,但要以格慈当他儿子婚礼的摄影师为交换。
格慈拍摄的第一位大牌好莱坞明星是布拉德?皮特。当时皮特正在英国拍电影《特洛伊》,格慈好不容易联系上公关公司,争取到11分钟的拍摄时间。格慈在摄影棚里等了一个小时后,皮特一个人来了,一进门,就对他说:“我看过你的作品,很有意思。”格慈看了一眼手表,在算他的时间——而皮特还在谈论天气如何、英国人怎样……再看表,只有3分钟了……
最后,皮特和格慈聊了一个多小时,拍摄完成后,皮特说:“今天跟你合作得很愉快,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格慈回答:“给你最好最有名的朋友打个电话吧。”于是,皮特拿出手机拨号,电话那边传来:“你好,我是乔治?克鲁尼。”
就这样,一个明星介绍另一个明星,格慈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没有化妆师,没有助理,只有我和我的相机”,这就是他的摄影风格。一般说来,格慈对每位明星的拍摄耗时不到15分钟,他要做的,是去捕捉这些明星当天最真实的状态,“不化妆,不摆拍,不掩饰”,“当然,我希望从好的方面展示他们”,他补充道。
“黑与白总是有自己独特的力量”
环球人物杂志:为什么你拍的那些明星照只有黑与白?
格慈:如果是一幅彩色照片,人们更多关注它的表面形象,而黑白照片则赋予人们更多想象的空间。黑白照片显得更神秘,它是永恒的,更容易成为时代的符号。在多彩的世界中,黑与白总是有自己独特的力量。
环球人物杂志:你怎样用这么简单的两种颜色去表现每个明星的不同特点?
格慈:很简单,尽量独一无二,与别人不一样。所以我会尽量去拍明星最真实的状态。比如皮特有一张看起来很傻,而他在别的场合从来都是帅气偶像的派头,你从来没见过他傻傻的样子。
环球人物杂志:拍摄中有不配合的明星吗?
格慈:有。比如说格温妮丝?帕特罗。我记得她那一天不想拍照,当时外面下雨,她又很冷,很郁闷。我先拍了两三张,发现效果很糟糕,那我怎样才能拍出好照片呢?我想出一个办法,假装粗鲁地喊她的名字,想让她生气,但她以为我在和她开玩笑,就开始笑,这样我抓拍了一个好照片。但一般来讲,我不会因为他们不高兴就去让他们高兴起来,我要做的是,抓取他们在拍摄那一天、那一瞬间的真实。
环球人物杂志:好莱坞不乏著名摄影师,是什么让你脱颖而出?
格慈:黑白照片让我和别人的摄影风格有所不同,但我认为有“目标、激情、信念”更重要。目标是你想要的效果和终点;激情不太一样,它是整个旅程;而信念就是内心的火焰,给了我奋斗的力量。这就是我成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