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老太太是个神枪手

    七八十岁的老人，不少已是眼花耳聋，读书看报都要戴上眼镜。但你瞧瞧这位78岁的印度老太太昌德罗?托马尔：她头扎花头巾，身穿白长衫、蓝布裙，手握一把价值1200英镑（约合1.2万元人民币）的枪，长长的头巾披在脑后，表情严肃，右手举枪，左手叉腰，左眼略眯——瞄准、射击，一枪命中靶心，动作干净利落。

    自2000年迷上射击后，托马尔开始接受专业训练。过去十几年中，她已经拿了25个国家级比赛冠军，甚至击败了年富力强的警察、军人。托马尔在与男人的竞争中勇夺金牌后，那些得了二、三名的男人甚至拒绝与她同台领奖，因为“败给一个老太婆，太丢人了！”

    托马尔的名声如今早已传遍了印度。一大把年纪，不仅视力颇佳，且弹无虚发，称她是世界上年龄最大的“神枪老太婆”一点都不为过。

    战胜警察局长

    托马尔住在印度北方邦一个名为朱赫里的小村庄，村子挺穷，孩子们的穿着也很寒酸。但是，这里的人对射击却非常钟情。

    2000年，托马尔的孙女想去村里射击俱乐部学习，不过，她太害羞了，于是拉上腰板硬朗的奶奶同去。提起这件事，托马尔笑呵呵地说：“有一天，我在射击场等我孙女的时候，决定试一试，就拿起杆枪，打了一枪。”没想到，托马尔的第一次射击，竟然就命中目标。

    这一幕让法鲁克?伯坦至今难忘，他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也是一名射击教练。“托马尔让我感到非常吃惊，一个老人，居然能很快拿起枪，打得那么准。她的手感和眼神都好得令人称奇。一些男人都停下来看着她，以免显得技不如人。”伯坦劝托马尔练习射击，“教练说我有这个潜力，让我以后再去。我也就这么做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放不下这个爱好了，每周都盼望着去俱乐部”。就这样，在伯坦的指导下，托马尔开始了系统的射击训练。

    作为母亲和祖母，托马尔每天有一堆家务和农活，平时练习只能见缝插针。按照她的话说，“我总是拿别的东西来替代枪和靶子。”为了瞄准，她每天只能通过扔石子或矿泉水瓶进行练习。

    伯坦介绍说，“虽然她年龄这么大，但靶场没有人能够胜过她，她握枪的姿势非常稳定，她完全是个奇迹……许多男选手甚至一听说她来参赛，就纷纷主动退赛。”让托马尔最自豪的一次射击比赛，是击败了德里警察局副局长。“当他离开时，有人说，你至少应该和老奶奶合个影，他恼羞成怒地说，‘合什么影？！’我的教练这时候发话了，‘你实际上是被自己的优越感羞辱了。你一辈子都在搞射击，而她两年前才拿起枪。’”

    躲在墙后偷着练

    在印度北方邦，大男子主义根深蒂固，妇女地位低微。看到托马尔练枪时，有很多人冷嘲热讽：“她跟自己的儿子一样，也要参军了。”“她到底要干什么？要成为歹徒吗？”托马尔的家人最初也不愿意她搞射击运动，听到街坊邻居的风言风语，就更不愿意老太太抛头露面了。

    不过，性格倔强的托马尔不为所动，还动员弟媳和她一起去射击场训练。托马尔告诉记者：“说服家里人，让我们在这把年纪练习射击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我们迷上这项运动，就会耽误干家务活。再说，老娘们舞刀弄枪的，简直就像强盗婆。无奈之下，我们只有躲在墙壁或者汽车的后面偷着练。在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的确是在向世俗偏见宣战！”

    后来，托马尔旗开得胜，拿到了奖项，印度报纸也刊登了此事。家人得知托马尔获奖，很快改弦易辙，大力支持托马尔继续练习。“你就公开训练吧，想练多久就练多久。”

    那些曾经嘲笑托马尔的男人们也坐不住了，纷纷抱怨妻子：“你就知道在家里做饭，在田里干活！你看看托马尔，人家都成了名人了！”这些大男人的“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托马尔坦言：“我最遗憾的是起步太晚了。我本应该年轻的时候就练射击。现在我的眼睛有些花了，手也不那么有力了。”话虽如此，但老太太只要一举起枪，立马英姿飒爽，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

    近来，托马尔的故事登上了印度、英国等诸多国家的媒体，不少读者看后，都为老太太的成就而欢呼，有人甚至祈祷：“请赐予这个老太太更多力量吧！”

    也是打理家务的能手

    这位“奶奶级神枪手”打出名堂之后，甚至在印度引发了一场“微型革命”：不少妇女意识到，女性的潜能是如此之大，很多父母纷纷鼓励自己的女儿效仿托马尔，参与包括射击在内的各项运动比赛。妇女的地位由此得以大大提升。托马尔的行动不仅改变了人们的观念，也改变了很多印度少女的生活。

    仅在她的家族，托马尔的成功就激发了两代女性参与射击运动。她的女儿西玛是国际射击名将，第一个赢得“步手枪世界杯”奖牌的印度女子，同时也是托马尔最“铁杆”的“粉丝”。“她令人惊讶，”西玛对年迈的母亲赞不绝口，她说，“如果她能做到，我们也能。她向我们证明，一切皆有可能。她帮助了很多人，也鼓励了很多人。”

    西玛的女儿、托马尔的外孙女尼图如今也成为射击选手，代表印度参加了不少世界级的射击比赛。尼图说，外婆的做法，改变了男权社会的妇女地位。“她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现在，很多女孩都会说，老奶奶能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呢？我告诉她们说：好好努力，你也会像我外婆一样，实现自己的目标。”

    托马尔说：“我想在有生之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向人们展示我的能力。如今，我已经向每个人证明，年龄并不是我的劣势。只要你专注，你就能做到任何事。”

    除了射击以外，托马尔也是个打理家务的能手，养育了6个子女和15个孙辈。她说：“在朱赫里村，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主妇。”数十年来，她一直下地干活、回家做饭、打扫卫生、照顾家人，准备好晚饭后再去靶场练练手，帮助新人，生活其乐融融。

    不论获得多少赞誉和奖牌，托马尔的生活没什么变化，她会对来采访的记者说：“还有一大堆牛粪等着我去处理呢，我们这里要用牛粪当燃料——我永远不会放弃家庭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