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孩子的笑容里（真情）

    2009年1月9日深夜1点，约翰?拉德克里夫医院3楼尽头的那个房间里，一个名叫艾雅?珍妮的孩子降临世间。那是一个体重只有950克、早产13周的女婴，她的皮肤通透嫣红，大大的眼睛深邃而宁静。孩子的母亲珍妮，两天前因突发脑溢血出现脑死亡。

    珍妮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成为一位母亲，所以丈夫索里曼请求医生保住孩子，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帮助脑死亡的珍妮，圆她一个做妈妈的梦想。医生通过呼吸机让已经脑死亡的珍妮心脏保持跳动，同时注入大量的类固醇，使其腹中婴儿得以继续正常发育。

    在漫长得令人绝望又短暂得令人激动的48小时里，珍妮听不见，看不见，不能说话，更不会动，但她面色红润、呼吸匀称，她的心脏依然在跳动，腹腔依然温热。孩子顺利降生，当医生宣布孩子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健康后，依然戴着呼吸机的珍妮突然心跳停止，她柔软温热的身体，从此变得僵硬冰冷。

    41岁的珍妮，曾是1989年英国自由滑冰锦标赛的冠军。此后10年，珍妮的成绩一直排在世界前8名之内。这个美丽简单的女人，5岁开始滑冰，从此执拗地喜欢上这项运动。她常跟人开玩笑：“我根本没有时间恋爱啊，但我又那么想当一个妈妈。要是在溜冰场上来几个漂亮危险的动作就可以怀孕，那该多好啊！”39岁时，珍妮嫁给了小自己12岁的男友索里曼，因为这个英俊腼腆的男子跟她说：“嫁给我，跟我生一个小孩吧！”

    婚后，珍妮如愿以偿地怀孕了。怀孕的日子，珍妮是快乐的。这份快乐，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整天兴高采烈，做母亲对她来说，意义超过了一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想象与孩子生活在一起的场景，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医生将女婴轻轻放在珍妮的肩头，让这对生死永别的母女有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相拥的机会。“哇……”小艾雅哭了。除了她，这世间恐怕再也没有一个婴儿的哭声，会像深邃又孤寂的大海那样忧伤吧。医生拍了拍珍妮冰冷却微笑着的脸，然后将小艾雅抱走。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小艾雅都要在医生的照顾下待在保温箱里。对这个可怜又幸运的孩子来说，保温箱不会说话，不能活动，一如她降生前在失去知觉的妈妈肚子里一样。

    索里曼俯下身亲吻亡妻，他仿佛能嗅到她嘴唇里优柔婉转的气息，感到她调皮羞怯地撅起了嘴……索里曼的眼泪滑过脸颊，他轻声安慰妻子：“睡吧，亲爱的。我们的小艾雅一定知道，她的妈妈无比美丽和坚强，她永远都不曾离开。”

    珍妮的葬礼于2009年1月10日举行，到场的300多人没有一个人哭泣。“如果这一生我有幸做了母亲，那么请一定不要在我的葬礼上哭泣。因为做了母亲的女人，将永远活在孩子的笑容里。”这是珍妮的遗言，索里曼把这句话刻在了她的墓碑上。

    珍妮，这位创造了奇迹的母亲，永远不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