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扁“在位”8年,贪污7亿。对于这位如此贪婪的前“总统”,台湾人送给他一个绰号——“钱总统”。陈水扁这个满嘴谎话的无赖政客,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政坛,达到台湾地区权力顶峰的呢?带着这些疑问,本刊记者走访了陈水扁的出生地台南县官田、曾经就读的台湾大学和他在台北的住地,顺着这条路线,“钱总统”的人生轨迹慢慢浮现出来。
原名“陈水遍”
陈水扁1950年出生于台南县官田乡西庄村的一个佃农家庭,官田旧称为“官佃”,以“菱角之乡”而闻名。这里也曾一度因为陈水扁的发迹而成为台湾的观光之地,每天有数十辆满载游客的旅游车来此。游客们步行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弄堂,来到陈家的祖厝(音同错)。这座原本再普通不过的闽南式三合院,也专门修葺一新,漆上了俗艳的红色。院子里摆放着陈水扁的立体照片,供游客与照片合影留念。街坊邻里们也会借陈水扁来“发财”,在陈家祖厝附近摆摊出售一些“扁照、扁帽、扁T恤、扁书、扁CD、扁娃”等与他有关的纪念品。自2006年“国务机要费案”揭开,“陈水扁官田热”也随之迅速退烧。此次再访官田,记者发现这里不仅没了观光客的踪影,就连巷子里的摊贩们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空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冷清。
陈水扁曾是官田人“最大的骄傲”。自从2000年当选台湾“总统”,他就成了乡间邻居们茶余饭后最热的话题。有迷信者认为是西庄村惠安宫里供奉的妈祖神威显赫,才成全了阿扁这个一穷二白的台湾“婴仔”(台湾当地方言,意为小孩)。更有报道称,陈水扁的家乡原本就有一个流传了200多年的传说,指台南县有座龙穴,显示“台南将出皇帝”,而且龙穴的气脉又刚好在官田乡的中间,这里正是陈家所在地……每逢过年,陈水扁都会回到老宅来“发红包”,官田与台南县各地的民众为了领一包10元或是20元新台币的“压岁钱”,可以排队排到10公里以外。可如今,官田人却再也不愿意提起“扁仔”二字,大多数乡民在看到媒体的麦克风与摄影机时,只是长叹一声,摆摆手表示不愿再发表意见。曾经趾高气扬的陈水扁之母李慎,如今更是低调得不再露面。
关于陈水扁的祖籍,台湾一直有颇多争论,最近又有学者指出,他的祖先其实来自河南省固始县,经过多次迁徙到达福建。在公众面前,陈水扁常常自称是“客家人”,说自己的祖先是清朝康熙年间由福建诏安来到台湾,他之前在台已有六代贫农。
陈水扁的出生年月和姓名也充满了蹊跷。他生于1950年,却因为身体孱弱,家里怕养不活他而迟迟没有申报户口,直到1951年2月18日,才正式去户政事务所登记。关于姓名,家人原本为他取了“陈水遍”三个字,意思是希望老天爷能让农田遍布雨水。可没想到他的父母在报户口时,却因为俚语与国语发音的偏差,将“遍”录为了“扁”,使得“陈水扁”成为了跟随他一生的正式姓名。
幼年时代的陈水扁家境贫寒,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他是兄弟姐妹6人中的老大。父亲陈松根主要靠租种地主的地谋生,家里经常入不敷出。在陈水扁老宅的庭院里,有一堵破旧的土墙,儿时的陈水扁,就经常看到父亲拿粉笔在墙上写阿拉伯数字,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年复一年,那堵墙却依旧密密麻麻。等到稍长大些,他才知道原来这堵土墙,竟是家中平日赊欠菜钱、米钱的“账簿”。实在周转不开,他们还要跑到军队营房附近,捡拾军人吃剩的饭菜。小学时代的陈水扁,就知道如何跟朋友借钱,采购孩子爱玩的赌博抽牌(一种抽奖游戏,付一点小钱,抽一张纸牌,运气好就能赢得小奖品),为自己赚零花钱。高中时代为了赚学费,他当过市场调查员。虽然贫穷,陈家却认为读书是唯一能出头的阶梯,所以陈家父母靠劳动、借贷供他上学,倾其所有培养儿子读书成才。
为出人头地学法律
陈水扁从小就知道读书重要,他6岁入学前就已经学会写字,小学、中学年年都在班里考第一,并被保送上了高中,后考入台湾大学商学系工商管理专业。可就在全家为之高兴的时候,他却忽然决定休学一年,重考台大法律系,这意味着家里又要多负担他一年昂贵的学费。父母对此不理解并极力反对。但陈水扁仍固执地选择了休学、重考。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后来解释说,“当初我是因为听了黄信介的一场演讲,才放弃念商而改念法律。”黄信介是当时台湾反国民党运动的领袖。用黄信介来做借口,“因为法律才可以拿过来反国民党的独裁,但商学不行”。
事实上,陈水扁改学法学也出于经济目的。因为家里贫穷,“赚大钱”是他对未来的最大期望。在当时的台湾,律师、医师、会计师这“三师”最能赚钱。
为了尽早出人头地,陈水扁不仅很快考入了台大法律系,并在大三就通过了律师执照考试。据陈水扁日后回忆,他大学时代的功课之所以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情场失意。每次交女朋友遇到障碍,陈水扁就会一个人跑到图书馆,深切反省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随即发奋读书,想以好成绩赢得异性的青睐。
陈水扁贪污案曝光后,台大作为培养过他的最高学府,处境十分尴尬,也受到了很多指责。今年8月29日,台大校长李嗣涔对公众表示,台大有19万名毕业生,大多数校友对社会有贡献,台大感到自傲,但少数校友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当然我们要抱歉”。当媒体追问,“少数”校友是不是包括陈水扁父子?(陈水扁的儿子陈致中也毕业于台大法律系)他没有做声,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靠老婆起家
纵观陈水扁的前半生,可谓成也吴淑珍,败也吴淑珍。
吴淑珍是台南县麻豆镇一个富裕医生家庭的千金。她4岁起学跳芭蕾,6岁开始学钢琴。麻豆地区的第一架进口钢琴,就是她的父亲为她买的,这架钢琴的价格,相当于当地一户普通人家买一栋平房的钱。就是这样一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在进入大学读书的一次同乡聚会中,与当时的穷小子陈水扁擦出了爱情的火花。1973年,吴淑珍刚刚进入台湾中兴大学的法商学院读一年级,而陈水扁则是台大法律系三年级的高材生。
陈吴两家可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大学时代的陈水扁,连银行定期存单都没见过。他第一次造访吴淑珍在台北租赁的宿舍,见到房间里放了一个组装的简易衣柜,竟以为是电冰箱。但他却用自己的一套最终虏获了吴淑珍的心。有一次吴淑珍坐火车到台北,本来当晚就应该到达,结果火车晚点,第二天早晨才到站,陈水扁就在车站苦等了一夜,直到接到吴淑珍。吴淑珍在感动之余,坚定了嫁给陈水扁的决心。1975年春节,刚刚毕业不久的她不顾父母反对,偷偷跑到台北,与陈水扁私定终身,做了陈太太。
在陈吴两人的爱情故事背后,也有着极其明显的现实目的。吴家虽然有钱,但只是个地方上的“土财主”,儿女资质平平,缺乏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在台湾,由富裕的娘家陪上丰厚嫁妆,让女儿与大学的优秀学生结合,再对女婿提供创业协助,是从日据时代就流传下来的习惯做法。而在当时的台湾高校,娶个富家小姐,也是许多贫穷男大学生一步登天的惯用做法。因此,当年很多考上台大的学生,在入学时就会被这些“土财主”家的小姐预订,他们一毕业,马上就会获得岳父的资金支持,自己开业赚大钱。陈水扁在婚后立刻获得吴家财力支持,成立了自己的法律事务所。吴淑珍婚后一直对陈水扁颐指气使,也是因为她自恃“阿扁发家靠我”。
1979年12月10日,政论性刊物《美丽岛》杂志发行人黄信介、社长许信良、总编辑张俊宏,在高雄组织“反对国民党专政”群众集会,与宪警发生暴力冲突。国民党当局以“叛乱罪”逮捕了其中152人。反国民党人士张俊雄找到了陈水扁。他既是陈水扁的台大师兄,又是律师同行,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现在没几个律师敢接这个案子,希望你为黄信介担任辩护律师。”
当时的陈水扁,一直忙于接案子挣钱发财,对容易惹祸上身的政治案件则能躲就躲。“美丽岛事件”的案子找上门来,陈水扁刚要退缩,其个性强悍的老婆便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如果这种案子都不敢办,当律师还有什么意义?干脆不要做律师好了!”在吴淑珍的压力下,陈水扁加入了“美丽岛辩护律师团”。1985年11月18日,在外出为陈水扁落选台南县长谢票时,吴淑珍被一辆突然冲出的货车撞伤,自此下半身瘫痪,终生须依靠轮椅。没想到就是此番惨痛的交通事故,让吴淑珍成为了陈水扁在政坛打出的一张“制胜牌”。
2000年,陈水扁当选“总统”,但吴淑珍对他并不信任。半身瘫痪,行动不便,让她不得不常常因为“身后事”而焦虑不安。2000年5月,陈水扁大选获胜后不久,吴淑珍就在一次接受媒体公开采访中表示:“我舍不得死,因为我一死,我一想到有另外一个女人睡我的床,就会很生气。所以我跟阿扁说,我如果死了,骨灰坛就放在你的床头。你要是敢再婚的话,在接吻的时候,我就会哇地叫一下!”
“扁嫂”的焦虑并非空穴来风,陈水扁与吴淑珍长达33年的婚姻生活,的确也曾因陈水扁种种绯闻而险象环生。早在1994年,台湾媒体就披露说,他曾多次赴澳门嫖娼。消息传出,在岛内引起震动。此后不久,又传出陈水扁和一名小他10岁的女助理产生婚外情,该女助理还经常晚上打电话到陈宅骚扰。吴淑珍一气之下,请了台北市警局松山分局局长陈衍敏协助“捉奸”,成为了当时的一大笑料。就在陈水扁刚刚登上“总统”宝座半年后,又传出他与民进党内单身大龄美女萧美琴的绯闻。吴淑珍得知此事后,和丈夫大吵一顿,要求他“撤换萧美琴并与她断绝一切关系,否则不惜同归于尽”。据报道,绯闻传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吴淑贞每天都要在陈水扁回家后,检查他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