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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假害人害己

陈家兴 《 环球人物 》(

    “喝牛奶,本来能使人结实,现在却使人结石。”这是三鹿奶粉事件发生后,在民间传播的一条讽刺短信,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民众对造假企业的深恶痛绝和对食品安全的极度关心。 

    应当承认,假冒伪劣作为一种社会毒瘤,多年前肆虐神州后已得到大规模的遏制。无论是在机制层面,还是在社会心理层面,我们都在努力构筑一套完善的体系。但此次三鹿奶粉事件表明:有关制度还有漏洞,一些企业的社会心理还不健全。 

    考量整个事件我们可以发现,拥有良好信誉的著名企业也会知假造假,免检制度反而成了企业的方便之门。越晚发现,危害就越大,影响就越恶劣。这表明,制度是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安全网,没有完善的刚性制度作基础,就不可能有市场经济的金牌信誉。 

    三聚氰胺发端于三鹿奶粉,随后在众多奶制品企业产品中被检出,从而向公众揭示了行业内一个“公开的秘密”,或者说,一个行业内的潜规则,大家对这个秘密彼此心照不宣。而问题之所以到今年才被发现,是因为个别企业“心太黑”,把这个叫“蛋白精”的东西添加得太多,迅速导致婴幼儿患病。否则,问题还可能会掩盖很多年,找到问题的根源可能更难。 

    事实再一次表明,造假者害人终害己。此次事件,不仅相关企业受到严惩,整个奶制品行业也受到重创。更为严重的是,国际社会对此事件亦高度关注,“中国制造”乃至中国的形象都受到相当损害。如此沉重的教训再一次告诉我们:人民生命安全不可漠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信用不可大意,中国的国家形象不可疏忽!其意更在于,事无巨细均应尽职尽责,否则每一个看似细微的小事都有可能酿出很大事端。 

    温家宝总理说,我们要对人民负责,对“没良心”的企业坚决整顿处理,一个也不放过。在这起事件中,相关企业责任人被刑事拘留,有关部门和地方的主要负责人都被免职或引咎辞职,惩罚可谓严厉。而在民众那里,尽管非常认同这种事后的严惩,但也同时希望事前与事中的监督机制能发挥作用。这个老掉牙的道理依然成为百姓的心声,就在于它能使百姓免受危害,使我们的生活变得真正幸福美好。 

    如果用积极的眼光和心态来看待这起事件,那么,这或许能够成为市场信用重构与制度完善的契机。事件一发生,人们就不约而同地想到美国当年所经历的。美国《纽约时报》9月30日的一篇文章指出:“中国现在发生的灾难,跟19世纪在纽约持续了几十年的‘泔水奶’丑闻非常相似。”在当时,“这种可恶的液体一年导致死亡的儿童高达8000人。”如果我们能够像当年美国人一样,甚至比他们更深刻地反思事件本身,寻找应对之策,我们就会印证并实践那句名言:“一个民族在灾难中失去的,必将在民族的进步中得到补偿。” 

    完善的制度需要政府、社会、企业、民众共同建设。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对于企业而言,在制度之外,对“心中的道德规范”必须心存敬畏,方有对假冒伪劣的不为,方有金牌信用的基础。对于执法者而言,对制度必须心存敬畏,不折不扣地执行,不为资本与权贵开后门,民众的生命安全网才能发挥效用。 

    还想说的是,有一个制度值得我们思考与借鉴,这就是建立惩罚性赔偿金制度。经西方国家的实践证明,这种制度是不良企业主的死穴,面对动辄上亿、几十亿美元的惩罚性罚款,企业主必能从根本上做到自律。毕竟在这种刚性的制度面前,又有谁敢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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