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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与幽默 2017年04月14日 星期五

充满喜悦的时刻

(美国)阿迪丝·惠特曼 孙开元 编译 《 讽刺与幽默 》( 2017年04月14日   第 14 版)

  那是六月末的一天,天上乌云密布,低低地悬在头顶。我和丈夫正在开车进行一次向往已久的旅行。我们心情压抑,盼望着能在下雨之前赶到目的地。然而突然之间,大雨落在了这条延伸至远方的空旷公路上。暴雨如注,车子无法前行,我们在路旁把车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仿佛有人按下了天上的一个按钮,雨停了。一道窄窄的阳光,如同金子现出光芒,从云彩中洒落下来。阳光照耀在瑟瑟发抖的水珠上,地上的每一片草叶都变得晶莹剔透。公路上金光一片,一道彩虹横贯天际。天空中的七彩长虹仿佛只为我们打造,我们又惊又喜,对景忘言。 

  很多人都经历过这种如同醍醐灌顶的时刻,我们似乎这才理解了自己和这个世界,并且在当下看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心里充满了喜悦。但是这种时刻转瞬即逝,我们想描述,却又心中有景道不得。 

  几乎任何美好事物都能给人带来那样的感受:阳光照耀在初雪之上,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片水仙花,婚礼上两个新人的手牵在一起。喜悦也可以等待,当你勇敢地面对艰险,活出了精彩,喜悦随后姗姗而来。无论喜悦的源泉来自哪里,那些经历都会是你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词典上说喜悦是“心灵的欢愉,幸福的状态”。敬畏和神秘感是喜悦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的谦逊和感恩。忽然之间,我们真切地意识到了每一件存在的事物:一片叶、一朵花、一抹云……女诗人埃德娜·米莱在那样的时刻大喊:“哦,世界,我无法将你拥得更紧!” 

  遗憾的是,我们多数人只能在绝无仅有的时候体会到这种“喜乐充满”的时刻。随着我们的成长,生活被掩盖在了压力和琐事之下,在名利的漩涡中挣扎,喜悦离我们越来越远。 

  反过来讲,如果接受了生活的无常与脆弱无所不在,我们种下的果实会更为甜美。多年前有一次在火车上,我发现旁边坐着一位老先生。他安静地看着窗外,目光搜索着外面每一片树叶和云彩还有房子和观望火车的孩子们。 

  “景色很美,不是吗?”我试探着问。 

  “是的,”他一边回答,一边朝车窗外的一辆马车招了招手。“颗粒归仓了。” 

  他看到了我脸上的疑惑。“奇怪吧,我这么在意一辆马车。但是上个星期医生告诉我,我还有三个月生命。从那天起,我看到的每一件事情都那么美好、那么重要。我好像是一直沉睡,现在才醒来。” 

  如果我们承认名利不是一切、承认大我胜于小我,我们会更多一些体会到喜悦的到来。 

  这种喜悦的时刻,是不是上天在启示我们,这才是我们应有的生活?世界越是残酷,我们就越需要记住存在于生活中心的启迪心灵的美。喜悦的时刻是在向我们证明,即使是一片黑暗,也会有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为我们照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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