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航空脱碳减排最为直接有效的途径是使用SAF。欧盟提出到2050年实现碳中和的目标,鼓励使用SAF并逐渐取消航空免费碳排放配额;美国则计划2030年将SAF供应量增加到906万吨,到2050年实现航空业温室气体净零排放。航空燃料占我国民航业总排放的97%以上,发展SAF是必然趋势。”在日前举行的2024亚洲炼油和化工科技大会上,SAF(可持续航空燃料)成为与会专家热议的话题。
中国民航航油航化适航审定中心主任夏祖西表示,当前,国际SAF发展如火如荼,国内SAF推广应用还需爬坡过坎,继续努力。“目前SAF技术路线正朝多元化不断发展,有望进一步降低成本,相关扶持政策也将很快出台。”
■发展SAF正当时
据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预测,2050年,全球航空客运量将接近100亿人次,累计需减少212亿吨的碳排放量。与传统航空燃料相比,SAF在全生命周期内最高可降低80%的碳排放量,预计2050年SAF对于航空业净零排放贡献度将达到65%,发展SAF促进绿色低碳转型已成为全球航空业竞争的新赛道。
目前各国对航空业碳减排的要求差异巨大,其中欧洲最为严格。欧盟委员会对提高SAF在欧洲境内的产量及用量做出硬性规定:自2022年起,所有从欧洲经济区内机场起飞的航班均须混合加注一定比例的SAF,目前规定的混加比例为1%,到2025年将提升至2%,2030年至5%,2050年至63%以上,且其中至少28%是合成燃料。
鉴于SAF在全生命周期的优异减排效果,中国民航局也将SAF作为中长期民航节能减排、实现绿色发展最为重要的抓手。2023年3月,中国民航局成立了“双碳”工作领导小组,统筹部署民航“双碳”工作。
夏祖西介绍,当前,国内已建成SAF产能35万吨,在建产能220万吨,规划产能90万吨。此外,在顶层设计指引下,我国民航业在SAF生产、适航验证、示范性应用等方面进行了积极探索并已取得一定成效及进展。
■价格是最大问题
清华大学化工系教授魏飞表示,解锁SAF供应以满足需求仍然是航空业面临的挑战,目前使用SAF最大挑战就是其成本比化石基航空燃料成本高出2—5倍。
“不仅原料成本高,生产成本也高,使得SAF使用成本和价格一直处于高位。”夏祖西说。
“一方面,由于回收路径不完善导致SAF原材料分散,收集和运输成本高。同时餐厨废油大量出口,导致原料流失问题严重;另一方面,我们缺乏自主可持续的认证体系,很多原料和工艺路径无法被认证,规模发展受限。”夏祖西指出。
“从供应端来看,由于目前产能与产量有限,远远不能满足行业转型所需,而部分大型生产商生产意愿不强,导致‘物以稀为贵’。从需求端来看,由于SAF成本高企且航空业正在从亏损状态中逐渐恢复,SAF发展的问题和瓶颈仍然存在。”中国航油集团公司新能源事业部总经理张蒙说。
多位业内人士表示,SAF的产量在近年来有显著增长,由于其生产成本仍高于传统的航空煤油,这将对使用SAF的航空公司和消费者产生直接的经济影响。
“最重要的是目前国内仍旧缺乏相关财税政策、激励措施和标准规范,只有理顺政策机制,才能促进行业步入良性循环。”夏祖西说。
张蒙建议,应尽快出台相应的激励政策,确保形成使用SAF的良性有效的市场,只有实现更大规模量产,才能把成本降下来。而魏飞表示,未来随着生产规模扩大,SAF成本有望进一步下降。
■扩原料拼技术
夏祖西表示,目前SAF的生产原料主要分为酯类、纤维素类和气体类三种。酯类原料的代表生产工艺为HEFA生产工艺,是目前全球最成熟的SAF生产工艺。未来提高产量,就需要实现原料的多元化,加速使用其他经认证的方法和原料,扩大SAF的生产潜力。
“我国也正在积极推动SAF的应用,但目前我国只有HEFA生产工艺的产业化是成熟的,纤维素类和气体类原料的SAF生产还处于研究阶段,相关工艺技术尚不成熟,距离产业化仍有较长距离,短期内可能难以投入民航市场使用。”夏祖西说。
在工艺技术方面,与会专家建议,要加快新技术储备,推动我国SAF生产工艺多元化。加强科研投入,打通实验室小试规模生产全流程,进而联合国内知名企业、石油石化企业、投资公司等进行中试放大,实现产业化,扩展我国SAF的新工艺,推动SAF由单一化向多元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