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像一个身披华服,充满智慧的老祖母,如果我们能把她请出来,她会缓缓地告诉我们流淌在岁月中的那些绮丽的往事。”作家黄元琪在提及写作《岁月欢:中国传统节日中的四时欢》(以下简称《岁月欢》)时如此描述。有人说,中国老百姓年复一年的生活,就是浸润在四季民俗节庆里的。翻开《岁月欢》,那掩映在中国传统节日里的四时欢,氤氲着民族记忆里的一缕香气,会慢慢在读者心中荡漾开来。
《岁月欢》以独特的观察角度与行文方式,在岁时节庆语境中透视中华民族岁时年节的生存样态,于具体文化事象中呈现普通百姓的生活百态,为解读传统节庆文化开辟出一条往返于传统与现代的路径。该书行文流畅,言语饱含深情又不乏引经据典,基于宏观视角对微观个案的多维阐述也恰如其分,呈现出一幅幅灵动、优美的节日民俗生活画卷。比如,过节是令人一听就心动的词语,节日是记忆中永远闪亮的灯火,立足传统的文本叙事,虽庄重沉着,但到底枯燥乏味。但黄元琪着意于一个“欢”字,立足当代,将节日仪式感融入现实生活中,把力度和温度留给《岁月欢》,同时将强烈的沉浸式欢乐带给读者。
黄元琪以一位旅行家的目光感知中华民族传统节日,以切身体验亲近传统节日,更用脚步重新丈量传统节日背后的文化尺度,使《岁月欢》摆脱了纸上谈兵之嫌,字里行间浸润着生活本来的质感,具体的生活意象里流淌着原生态的生活色彩。
“我记得在云南深山中,布朗人迎接完太阳后一路跳歌回村。队伍走得很慢很慢,经常前行三步便停留在原地跳歌。人们接力用布朗族特有的调子唱歌,每个人唱完一段,就有人豪爽地灌他翡翠酒,所有人都齐声叫好。大家高举插满鲜花的竹幡,将米花抛洒到空中庆祝。我在不远处等候队伍前行,一点也不着急,享受地看着寨民们浑然忘我的快乐。那份快乐随着清风拂在我的心头,我完全忘记了所有现实中的压力与烦恼,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一时之间,我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误入桃花源的那个人。那些传统习俗明明还在民间留存,它们的感染力能让人如此喜悦与平和,为什么我们不再去在意它们呢?”这样的场景,怎能不令人心驰神往。
《岁月欢》如花叶露珠般的清新,流露出率真、质朴的人文气息,看似平淡,实则在各种繁缛的仪程描写中悄然唤醒华夏儿女对自然与生命最生动的理解。
从南到北,自东而西,看似区区八章,仅写几个节日,实则具备了中华民族全部节日的视阈。而且在表达形式上,《岁月欢》图文并茂,勾连出一幅幅光影交织的图像叙事,每张照片都来自节日现场真切的情境剪影,也都经过作者的心灵过滤。春节的屠苏酒、年糕宴,清明的清明果,端午的各色粽子等,天南海北的节庆美食,让读者垂涎欲滴。还有春节的木版年画、剪纸窗花,中秋的明月、金桂……灿若繁星的民间手工艺、丰富多彩的民俗活动,鲜活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情至深处自然浓。“翻阅诗词、古文,一些传统的节日仪式居然在华夏土地上存在了几千年,而今却日渐式微。我不甘心在每个传统节日中只是疲于应付商家的打折活动,或毫无新意地找家餐厅聚餐。一个找寻传统节日的念头在我心中发酵并终于成形。”的确,《岁月欢》里有节庆历史、习俗、风物、舞乐、美食、游历见闻与百姓的动人故事,但是更有一位文化学者的缱绻情怀与文化乡愁。正如黄元琪自己所说,过节,俨然成为一种治愈的力量,去抚平人们生命中的褶皱。我虽是这本书的作者,但它属于每个认真过节的人。愿我的读者能通过此书一瞥中国传统节日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