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工信部公布第四批符合《新能源汽车废旧动力蓄电池综合利用行业规范条件》企业名单,并公开征求意见,共计41家企业入选。包括宁德时代、格林美、华友钴业、中伟股份、南都电源等多家上市公司下属企业均榜上有名,叠加此前已发布的三批名单,国内废旧动力蓄电池综合利用名单企业将超80家。
这一企业名单也被业内形象地称为“白名单”,入选企业将以行业“正规军”的身份从事电池回收工作。值得注意的是,本次公告的白名单企业数量接近前三批数量之和,这也反映出在当前锂资源短缺、原材料价格飙涨的当下,加速电池回收再利用的需求极为迫切。
■扩容数量超出业内预期
废旧动力蓄电池综合利用包括梯次利用和再生利用,梯次利用就是把电池容量在80%以下的退役电池降级用于储能、备电、两轮车等场景。对于无法梯次利用的电池则进行再生利用,破碎提炼出锂、钴、镍、锰等有价值的金属材料循环利用,以节约资源、减少浪费,实现剩余价值最大化。
为引导产业发展、树立标杆效应,工信部综合评审相关企业的技术、环保和安全状况,于2018年、2020年和2021年发布三批次白名单,分布选取5家、22家和20家企业,使其以“正规军”身份从事电池梯次利用和再生利用。
“一般而言,每批次白名单扩容10—20家企业较为合理。此次扩容企业数量在意料之外。”北京赛德美资源再利用研究院有限公司董事长赵小勇向记者指出,废旧动力蓄电池综合利用既是电池汽车产业的“最后一公里”,又是环保产业和前端材料产业,其投资价值毋庸置疑。近年来,包括车企,电池、材料等企业纷纷投资布局。但当前从业企业普遍面临经济压力,随着白名单企业数量的增多,市场竞争将更为激烈。
“梳理发现,四批名单88家企业中,有7家是‘梯次利用’和‘再生利用’双名单企业。格林美旗下有4家白名单企业,华友钴业旗下也有3家。”动力电池回收与梯次利用联盟秘书长杨林指出,白名单是大汽车厂和电池企业项目招标的必要条件,有利于企业融资。因此,业界对白名单认可度较高,从业企业申报热情高涨。
杨林进一步指出,第四批名单中有部分企业规模和体量较小。这也意味着,主管部门相对降低了进入白名单的企业门槛,期望更多符合规范的企业进入电池回收行业,进一步压缩小作坊、黑作坊的生产空间。
■行业乱象仍未得到根本扭转
过去2年,电池原材料价格持续上涨,甚至出现“旧电池贵过新货”、折扣系数倒挂的现象。由此,电池回收成为各路资本眼中的“香饽饽”。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动力电池回收相关企业达3.85万家,其中2020年新增3321家,同比增长143%;2021年新增2.44万家,同比增长635%。
“很多企业工商登记经营项目中添加了‘动力电池回收’‘梯次利用’内容,希望获得政府和投资人的青睐。但实际以回收作为主业的企业非常少。大部分做材料加工、矿料加工,甚至是打着回收的旗号‘挂羊头卖狗肉’。”在赵小勇看来,尽管电池回收行业重要性得到广泛认同,但家庭作坊泛滥、电池回收缺乏法规监管、产业链存在信息壁垒等乱象未得到根本扭转。
当前,电池回收行业部分企业已产生盈利或达到收支平衡,但大部分企业仍面临收不到电池、盈利难的困境。“2020年上半年,磷酸铁锂方形硬壳电池价格为3000元/吨,现在已涨到3万/吨,涨幅高达10倍。企业回收电池的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整体来看,利润并不理想。”赵小勇指出,今年整个电池回收市场规模在30万吨左右,预计明年达45万吨。“80家企业平均下来,每家企业回收量恐不足1万吨。”
“很多企业是看准了电池回收的市场前景,提前布局。短期来看,存在暂时性产能过剩。”杨林坦言,有些上市公司业务重点并不在电池回收领域,一些新入局企业也没有实际产能。真正从事电池回收,且有设备有能力并占据一定市场份额的企业可能也就几十家。
■最终或扩容到200家
规范电池回收是行业发展当务之急。
“一方面,确实存在部分小微企业和个体户不重视安全生产和劳动者保护,环保排放也不达标,以此降低运营成本;另一方面,也不乏有部分白名单企业过度宣传,希望得到市场垄断的权利。”杨林认为,电池回收是一项新兴产业,没有可以借鉴的技术手段和发展经验,得摸着石头过河。他建议,市场的事情交给市场来解决,主管部门要加大对安全生产、生态环保的监管力度,加紧扶持更多有实力的合规企业进入电池回收产业,建立健全标准体系,打击囤货居奇行为,使其进入良性发展轨道。
赵小勇进一步指出,企业应当练好内功,推动技术革新,以规模效益来降低成本。管理部门也要进一步完善电池回收管理制度,通过法律法规或激励措施,引导消费者把电池交给规范企业,同时建立相应的处罚机制,避免电池流入非正规渠道。
“产业要发展,白名单和其他支持性政策必不可少。”杨林指出,从全国范围来看,白名单企业分布于20个省(区、市),主要集中在长三角和中东部经济发达地区。还有10多个省(区、市)没有白名单企业,电池大省四川和山东也仅有一家白名单企业。随着电动汽车销量的快速攀升,预计到2026年,退役动力电池量将达到一个高峰。到2028年,退役动力电池规模将达400万吨至500万吨。届时,白名单企业有望扩容到200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