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中,总有几个节日,让人想起祖先,想起逝去的亲人,譬如清明,譬如七月半。
“天上台星对南极,人间佳节是中元。”秋收之时,一年已过半,人们庆祝丰收时,想起已逝的亲人,念叨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回家吃顿团圆饭,于是便有了“中元节”,民间俗称“七月半”。
“万树凉生霜气清,中元月上九衢明。小儿竞把青荷叶,万点银花散火城。”农历七月十五,夜凉月白,大街小巷,孩子们纷纷涌向河边,焚冥钱、放荷花灯,为先人照亮回家的路。
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悲切不同,七月半是接祖先“回家”,与亲人“团聚”,自然多了些热闹和喜气。
在乡下,这一天家家户户会早早上街,买来新鲜的鸡鸭鱼肉和千张、豆腐、青菜之类,置办一桌丰盛的酒席,祭祀祖先。
小时候农村穷,日子过得清苦,总盼着七月半到来,因为到了那天,不管生活多艰难,父亲总是一大早外出赶集,买回几斤猪肉、一条鲢子、一包白糖、一捆冥钱。母亲在家切好南瓜,发好面粉,等父亲买回肉,立马蒸蒸肉,包饺子,忙个不停。
这一天,全家人终于可以大快朵颐,和祖先们一起“共享”丰盛午餐。那红瓦甑上,热气腾腾的蒸肉,冒着诱人的香气;垫底的南瓜色泽黄亮,油润滑爽;盘中肉饺香糯,糖饺甜软……一年中除了过年,就数七月半吃得痛快。
在人们的想象中,也有一些“孤魂”找不到亲人回不了家,七月半晚上还饿着肚子四处游荡,为了安抚他们,家家户户晚上除了在自家门前祭奠,还让孩子们在沟渠塘堰,往来路口也烧一些冥钱给这些“路人”,祈求不受侵扰。彼时,沟渠塘堰,门前稻场,这儿一堆火,那儿一簇烟,月光朦胧,人影绰绰,令人敬畏。
中元寄哀思,灯下念故人。七月半,是阴阳两隔的亲人,在仪式中的又一次情感交汇,也让人们明白,生命可贵,要好好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