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版:能源金融

中国能源报 2020年12月21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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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以来,二股东既是第二大客户又是前五大供应商,今年上半年关联交易占总营收的近三成——

速达股份IPO遇难题

■本报实习记者 董梓童 《 中国能源报 》( 2020年12月21日   第 20 版)

  申报被受理后仅6个月,郑州速达工业机械服务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速达股份”)就经历了三次问询。12月15日,速达股份回复了深交所创业板IPO的第三轮问询。

  速达股份是为煤炭开采企业提供煤炭综采设备后市场服务的企业,其与第二大股东郑州煤矿机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郑煤机”)的纠葛,让其迅速成为市场关注的重点。深交所曾多次要求速达股份说明其与郑煤机的关联交易,并质疑郑煤机对速达股份利益输送以及速达股份的经营独立性。

  对速达股份IPO来说,河南煤炭机械“老字号”企业郑煤机的存在到底是加速器还是挡路石,在速达股份的经营中,郑煤机又扮演了何种角色?

  

  二股东为第二大客户

  速达股份并不是资本市场的新兵。2015年,速达股份挂牌新三板。2018年,挂牌3年的速达股份正式摘牌,不久后宣布拟在A股市场首次发行上市,并接受辅导。今年6月,速达股份在深交所创业板的IPO申请正式获受理。

  速达股份主要经营业务围绕液压支架展开,涉足煤矿机械设备和工程机械设备两个领域。近年来,产业对煤炭综采设备的要求不断向使用性能长寿化、状态采集自动化、设备维护智能化等全生命周期转变,煤炭综采设备后市场服务开始走红。同时,创业板改革后的定位正是支持传统产业与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深度融合,加之郑煤机的股东背景,申报之初,投资者对速达股份的热情格外高涨。

  据招股书,2017—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速达股份营收分别为4.5亿元、6.3亿元、6.19元和2.94亿元,扣非后净利润为0.75亿元、1.04亿元、0.67亿元和0.39亿元,波动不小。

  速达股份称,公司所处行业受下游煤炭企业运营情况影响明显。2018—2019年,中国神华神东分公司对公司产品和服务采购出现波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公司业绩。

  速达股份客户主要以中国神华、宁夏煤业等大型煤炭生产企业为主,集中度偏高。2017—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其前五大客户合计收入分别为3.68亿元、4.87亿元、4.83亿元和2.46亿元,占比81.71%、77.4%、78.14%和83.66%。其中对国家能源集团下属公司收入合计占比分别为44.51%、52.00%、42.57%和35.9%。

  而郑煤机则一直保持着第二大客户的地位。2017—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速达股份与郑煤机的关联销售金额分别为1.03亿元、0.9亿元、1.16亿元和0.84亿元,占总营收的22.84%、14.32%、18.82%和28.56%。

  股东疑似参与经营管理

  郑煤机不仅是速达股份的前五大客户,还是其前五大供应商。

  2017—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郑煤机对速达股份的采购金额分别为0.3亿元、0.44亿元、0.26亿元和0.16亿元,占总采购额的10.83%、9.37%、6.1%和9.97%。

  在第三轮问询中,深交所称,若按郑煤机与第三方客户或供应商的交易价格对速达股份与郑煤机的关联交易进行模拟测算,2017—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速达股份利润将减少2.41%、8.52%、0.53%和13.33%。

  有趣的是,速达股份在招股书中明确,“郑煤机在速达股份设立之初就定位于战略股东,不参与具体经营管理”。但从目前的公开信息看,事实似乎所有出入。这也让独立性问题成为深交所多次问询的重点。

  首先,郑煤机一直存在向速达股份派驻财务人员的情况。2013年至今,郑煤机派驻财务人员李晶在速达股份,李晶拥有速达股份财务系统账号和权限,可以对速达股份会计凭证进行复核,而凭证复核系公司会计核算的必要环节。

  速达股份称,李晶是郑煤机为行使其参股股东监督权利的表现,但同时坦承造成公司财务核算体系瑕疵。据其透露,今年11月中旬,郑煤机同意不再向发行人派驻财务人员,并调回现有派驻人员李晶。

  其次,速达股份还通过郑煤机获取维修合同。2015年,郑煤机子公司新疆公司与神华新疆能源有限责任公司(下称“神华新疆”)签订了维修服务框架协议。但2017年,新疆公司停止经营,将上述协议下的业务订单转交给速达股份实施。2017—2019年,上述业务收入占比分别为1.09%、1.9%和2.29%,逐年上升。

  速达股份的回复却将责任委婉的推向了神华新疆一方,称新疆公司停产后,由于重新更换供应商耗时较长,神华新疆为了其内部审批流程的便利性和生产的连续性选择继续与新疆公司签订合同,并由新疆公司转交给公司实施。

  频繁的关联交易让深交所质疑速达股份和郑煤机之间存在利益输送,速达股份则认为,不管是郑煤机对公司的采购金额,还是公司对郑煤机的销售金额都很小,占总采购金额和销售金额的比重不大,两者之间不构成利益输送。

  为了解详细情况,记者致电速达股份董秘办,工作人员表示不方便透露其他信息。

  与股东子公司客户重叠

  速达股份和郑煤机子公司综机公司还存在供应商和客户重叠的情况。2017—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上述两者重叠客户的数量分别为5家、6家、10家和4家,重叠供应商的数量分别为22家、29家、29家和28家。

  2009年,速达股份承接郑煤机售后服务部而成立,设立至今免费为郑煤机销售的液压支架提供质保期内售后服务。业务方面从完全依赖郑煤机到逐步独立,目前仍和郑煤机存在关联交易。

  这让深交所对速达股份的控制权进行了多次问询,第三轮问询中更是直接提出“结合郑煤机对速达股份能够施加的重要影响,速达股份与其关联交易、共同客户,速达股份为郑煤机客户提供免费的质保期服务,郑煤机向速达股份派驻财务人员等情况,从实质重于形式的角度出发,进一步补充说明未将郑煤机认定为共同实际控制人,而将持股比例远低于郑煤机的贾建国、李优生认定为共同实际控制人的合理性。”

  速达股份认为,郑煤机在公司设立之初就无控制公司的意愿。同时,2017年以来,郑煤机在速达股份股东大会层面的表决未超过1/3且逐渐降低,郑煤机从股东大会层面无法对发行人进行控制。

  记者发现,速达股份创立时,郑煤机曾将其售后服务团队全部转到速达股份处,同时引入两名原员工贾建国和李优生作为创始人,此后两人不再任职于郑煤机。

  速达股份在新三板挂牌前,贾建国和李优生与创始人、公司第一大股东李锡元签订了一致行动协议。至今,李锡元等三人为速达股份共同实际控制人。目前,贾建国和李优生分别持有速达股份11.18%和3.73%的股权,为公司第四和第六大股东。贾建国至今还担任速达股份董事一职。

  截至目前,深交所尚未公布速达股份上市委会议日期,速达股份能否顺利登陆创业板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