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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能源报 2019年11月18日 星期一

村口古枫

■胡晓延 《 中国能源报 》( 2019年11月18日   第 24 版)

  秋风吹落村口古枫的叶子,碗口粗的腐枝随风折断,忧伤地躺在行道上,如迟暮衰颓的老人。

  人们远走他乡,日子久了会思念故土,想起小村雪山,也必然会想到这棵伴随他们成长的古枫。在雪山,究竟是先有古枫,还是先有小村,已无从考证,但在村民心里,古枫已与小村融为一体,共同见证了这方热土的变迀与沧桑。

  94岁的老父亲曾说,他记事时,古枫已是四人合抱之木。当年日军侵华,偏僻的小村未能幸免。侵略者进村时,几名手无寸铁的村民,无奈躲上树梢,借着古枫绿叶的遮蔽,逃过一劫。

  饥荒年代,每至秋冬,古枫飘落的叶子,被村民收集,用背蒌背回家,当做柴火烧水做饭;枫叶落尽后,满树的枫球,经不住寒风抽打,一夜之间,铺满地面,那是冬天填充火盆和手炉取暖的上等材料。古枫像一位慈祥的母亲,用另一种方式,给予村民无私的温暖。

  儿时的古枫,高数十丈,粗壮的枝桠宛如巨人的臂膀伸向四周,树冠遮天蔽日,引来鸟儿筑巢栖息。古枫东侧有口水塘,水清见底,无声滋养着古枫。晨雾中,村妇的捶衣声伴随着说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即使是炎炎夏日,古枫的叶子依然碧绿如黛,微风轻拂,树叶婆娑,丝丝凉风轻抚肌肤,引得行人在树下驻足停留。正午时分,地里劳作的村民在枫树洒下一片荫凉的树下打个盹,小憩片刻;无力下田干活的老人,端把椅子躺在树荫下,享受晚年的惬意时光;光着上身的顽童,在凉爽里追逐打闹……

  后来,古枫周边逐渐盖起了农家小楼,家家户户门前铺起了水泥地面,村道又包抄了过来,村民紧挨着古枫的根基,修起了花池模样的“保护墙”,贴上了洁白的磁砖。前些年整修了离古枫不远的当家塘,四周筑起了防渗墙,阻断了水对古枫的滋养,禁锢了根须自由伸展,生长了数百年的古枫,在现代文明的保护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华。阳光从树梢倾泻而下,枝叶在风雨中飘摇,枯萎腐败,挂在古枫身上绿色的铭牌,终究没能抵挡住这棵古树拖着沉重的脚步,迈向生命的暮年。

  古枫是小村的符号,假若有一天古枫轰然倒塌,他乡的游子,乡愁何寄呢?

  (作者供职于安庆供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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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古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