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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能源报 2019年07月08日 星期一

南塔河畔洒青春(海外故事汇)

■路郑 《 中国能源报 》( 2019年07月08日   第 24 版)

  老挝南塔河的源头可追溯到中国境内,自东北方流向西南,最终汇入湄公河。南塔河1号水电站是南方电网公司首个开工建设的海外BOT投资项目,于2014年11月开工,今年4月1日正式进入商运。

  南网南塔河项目团队人员来自中国、老挝,其中包括老挝籍华人。中方员工刘建2006年来到南塔河进行水电站选址勘探,发现河两岸的原始丛林中根本没有路,要到达坝址附近,必须穿越森林。于是,团队开始了在密林间的行军:队伍最前方是负责开路、保障安全的老挝军人,勘探队员紧随其后。进入丛林后到达坝址往往要步行几天几夜,要带设备,就无法携带太多生活物资。饿了吃老挝当地的糯米饭团子,抓一块糯米搓搓手,就算洗手,口渴了就喝路边的河水或泉水。天黑时,大家拿出睡袋,找块空地躺倒,困乏至极时顾不得暗夜深林中有什么危险,睡意很快赶走了恐惧。

  原始丛林与世隔绝,糯米饭根本顶不住长途行军,刘建印象中,当时大家的状态就是一个字:饿。

  丛林中,随处可见硕大的巨木,而比巨木更多的是蚊子,一旦被叮咬,整条腿都会肿起来。有队员因为体力不支,最后被老挝军人背出了丛林。

  “穿越原始森林只能叫艰苦,真正的艰难则是后来的项目合同谈判。”南网南塔河项目负责人韩瑞说,团队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加BOT项目的合同谈判,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老挝虽然是发展中国家,但在BOT项目合同谈判中所坚持的标准却丝毫不比国际水平低。 负责与老挝政府部门沟通的汤干湘回忆,一份仅有60多页的股东协议,老挝谈判团中的欧美顾问一口气提出了180多个问题,当时项目团队就惊呆了,因为照此速度,谈判时间将会拉长。从电价协议,到股东协议,再到特许权协议,每个进程都举步维艰。曾有过多年“海外沟通经验”的汤干湘为此一度气馁,甚至开玩笑要打道回府。

  谈判停滞时,汤干湘留在万象,满心苦闷:“别人很羡慕我们可以经常出差国外,可谈判推不动,我们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僵持之下,韩瑞向老挝方面建议,必须改变谈判模式,双方主谈人员先谈项目原则性条款,然后交由各自的法律顾问协商条款的法律性表述,这样可以避免60页提出180个法律问题的局面。但老挝谈判团队却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必须对每一份合同内容了如指掌,且不能出错。

  那段时间,汤干湘成了老挝政府的“员工”,每天去部委“坐班”,缠着部长秘书聊天沟通,询问项目谈判情况和审批进度。为了尽可能加快进度,一份文件在一个部门审批盖章完,项目团队就派专人紧盯,老挝公共交通不发达,他们自己充当文件快递员,尽可能缩减文件在政府部门间积压流转的时间。

  执着的中国团队,打动了许多老挝政府的官员,他们主动伸出援手,让有些协议审批进入快速“绿色通道”,确保了融资协议的顺利签署。

  筹备项目开工过程中,物资缺乏又成了难题。工程用的水泥要从泰国运来,安全帽从西双版纳采购运送。项目部想做几块安全生产的宣传展板,也要回到西双版纳制作,再运回来。

  身在海外,也是种考验。项目团队的中国员工长期背井离乡,有人在老挝最长的一次待了半年。但老挝员工生活节奏慢,下班后尽量不接听工作电话,也很少加班,尽可能陪伴家人,很少参加工作之外的集体活动。两国员工在生活节奏上的差异,时时唤起中方员工的思乡之情。

  “没网没电,寂静又寂寞的孤独,只有在工地住过的人才会了解。”刘建说,很多员工出差海外的极限是三个月,超过极限,个人的情绪、工作效率、沟通能力都开始下降。“老挝的青山绿水、暖煦和风,依旧吹不散思念。”

  但是,即便环境艰苦,项目团队的成员却渐渐发现,自己爱上了异国他乡的这片山水,他们会不自觉地保存南塔河的照片,和亲友讲述南塔河的故事,甚至在水电站营地开通了手机信号和上网服务之后,大家还会莫名地怀念起那段奋斗的日子,怀念没有通信的南塔河安静的夜晚。

  (作者为本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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