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休日外出踏青,地气还阳,柳条上芽苞已露绿意。行至一片茶园,老板是熟人,木栅大门敞开,我们进到里面闲逛。茶树上,半颗米粒大的新芽藏在叶心闪闪烁烁,明前茶要等一阵子,急不得。
茶树底下长了许多菜,菜叶边缘锯齿状,叶面麻麻坑坑,毛毛糙糙,不像平常见的青菜,每株都迎着风,不管不顾扩展地盘,比赛似的抽薹。友人惊喜:这么多野生雪里蕻唉!我耳朵尖,听到雪里蕻三字就停了脚步。印象里,雪里蕻都是腌制好的,装在坛中,吃的时候抓出来,黄亮锃锃。前几日跟婆婆提了一句:家里有现成的青蚕豆瓣,弄点雪里蕻咸菜炒炒,就太赞了。婆婆遗憾:“去年没腌呢。”邻居大婶听到了,回家送来一碗:“这是家里菜地种的,赶不上野的好吃。”
长见识了,竟不知道雪里蕻还分野生和家种。晚上婆婆用青蚕豆瓣炒雪里蕻,姜丝、辣椒丝,还配了蒜粒,色香味俱佳,我一口气喝了两碗大米粥,剩下的全部打包,带到城里佐餐。
不过,品尝了自采自制的野生雪里蕻,才知野菜之真味,至纯、至朴、至鲜。
大家听说茶园遍地都是野生雪里蕻,都欢愉起来。同行的贞琴惊叹:“这么多野菜,要是老家,早让妈妈、嫂子们抢干净了,哪还留得住哦。”说起如何变成成美味,贞琴解释:“折回家,洗净,晾干,用盐渍三五天,就可以炒了。”
既比腌菜健康,还能最大限度保留新鲜劲道,不试可惜。在贞琴的解说、示范下,大家都成了采菜能手,不知谁从园主人那里找来镰刀和编织袋,拿镰刀的专挑大株雪里蕻下手,徒手的掐嫩薹。不多会儿工夫,一人怀里抱了一大抱,编织袋也装得满满的。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打理“战果”,洗、晾,一夜过来,水分干了,叶子萎了。第二天再晾晒半天,趁着中午阳光正暖,在院里摆开场子:先切菜,越细越好,锋利的刀下得针脚样绵密;再搓盐,嫩菜遇到盐,立马服服帖帖;最后装瓶,用玻璃瓶压紧,倒出汁水,最上面铺层香油封口,隔绝空气。
三五天,就真能吃了。青碧的雪里蕻倒进锅里,猛火急炒后出锅,辣香无比,比黄灿灿的雪菜有劲道,那是穿过春天的味道。早晨,一盘野生雪里蕻炒肉丝,一碟十二圩蒸饺,就上一碗陕北的小黄米粥,真是享口福!
(作者供职于江苏省仪征市市委组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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