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德州经济：“石油之州”，阳光不再（镜鉴）

　　低油价的影响远超很多人的预料，德克萨斯州是否能经受住这次风暴，并实现经济转型仍是一个问号。

　　在2009至2014年间，美国每5个就业岗位中就有1个来自德克萨斯州。当时，在这个本身即为世界第13大经济体的“孤星之州”内，劳动者见证了最大幅度的工资增长。

　　2014年，德州经济增长的幅度甚至可能高于很多新兴经济体，如立陶宛和墨西哥。但如今，这个出产美国40%石油的州前途堪忧。除一次短暂的上涨外，油价依然远低于去年水平。不少悲观人士宣称德州将面临严峻的经济衰退，果真如此吗？

　　多年来，德州经济的繁荣悬系于石油业的发达。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在一次油价滑铁卢后，该州经历了储贷危机、房价大幅下跌和严重的经济衰退。失业率由6%攀升至9%，而当时美国的整体失业率是呈下降趋势的。

　　自那时起，如很多德州人所言，他们要开始摆脱对“黑色黄金”的依赖。政府财政已开始良性运转，上世纪80年代初，德州10%的税收来自石油生产，如今仅占不到5%。银行业看到了多元化经营的必要，跨州经营的公司增多了，也意味着德州的信用损失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分散。低税收和稳定的制度鼓励了很多商业巨头，如汽车制造商丰田，将美国总部搬到德州。达拉斯地区的电信、航空和银行业发达。休斯顿既有大量原油储备，也是NASA的所在地。

　　谈及德州经济中与石油无关的部分，奥斯汀市可谓该州经济增长新亮点的缩影。归功于当地培育众多人才的教育体系，奥斯汀正逐渐成为科技中心的新秀。一家个人理财网站Nerdwallet发现，奥斯汀初创企业的数量接近美国其余地区全部初创企业的2倍。拥有雄心壮志的年轻人逃离东西海岸的狭小公寓和高额税赋，纷纷聚集到这里。据智库City Observatory统计，年龄在25岁至34岁间、受高等教育的人口占奥斯汀人口总数的7%，该市属于美国受教育人口比例最高的地区之一。

　　上述种种使许多经济学家认为，德州将逐渐涤清油价下跌的影响，同时经济中的其他产业将成为新兴支柱。达拉斯联储前行长理查德·费舍尔甚至将一篇发表于油价下跌时期、对该州经济持忧郁态度的经济报道比做“牛粪”。达拉斯联储称，今年1月德州新增23.5万到29.5万个就业岗位（这高于2014年美国多州的就业增长率）。经济学家估计，同期该州生产总值（GSP）将增长3%。

　　然而他们或许过于自信了。

　　过去5年，德克萨斯石油产量占美国石油总产量的比重从25%上升到40%。德州经济对石油的依赖依然远高于美国经济总体情况。摩根大通经济学家迈克尔·费洛里表示，德州油气经济的重要度相较10年前并没有降低，仍占GSP的10%。在能源领域工作的人数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在减少，但并未大量降低。且近年来，由于石油行业对从业人员的资质要求提高，从事该行业人员的收入与其他行业雇员收入的差异也在扩大。

　　换言之，石油工资对德州经济的驱动作用较之以往更加扩大，如果这些工作消失，经济层面的损失将不同程度扩大。而高科技工作不见得可以有效弥补，因为近几个月来，管理、科技、技术咨询以及计算机制造领域的工作岗位也在减少。

　　还有一个因素颇令人惊讶，油价下跌的背后其实有很多原因。今年3月，德州工作岗位呈现自2009年以来的环比最大下滑。由于石油企业大幅削减投资支出，德州经济被严重冲击。费洛里认为，能源领域投资的下滑削减了1季度增长率的2.7%。在州增长总值方面最有利的指数调查——德州制造业前景调查中的订单增长率指数，今年1季度也呈下跌趋势。

　　事实上，衰退是完全无法避免的事情，美国经济整体的滞缓也使形势雪上加霜。今年前3个月美国GDP仅增长了0.2%。德州并不是受影响最大的石油出产州，怀俄明州、北达科他州以及阿拉斯加等地的失业情况似乎更为严重。而“孤星之州”的形势告诉我们，对冲石油繁荣的终结，似乎比想象中更难。

　　（来源：《经济学人》，文章有删节、标题有改动）（焦旭/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