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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能源报 2015年02月16日 星期一

过年轶事

■葛洲坝集团 刘红文 《 中国能源报 》( 2015年02月16日   第 32 版)

  时代和地域风情不同,人们对过年的记忆也不尽相同。

  儿时,最开心的当数快要过年时,母亲泡黄豆、推石磨,磨豆子,煮豆浆、点卤水,自己加工豆腐;张罗着杀年猪,预备着父亲过年回家的美食。每当这一时节,母亲便吩咐孩子们往灶膛里加些柴;要往大锅里舀豆浆啦,递个水瓢;要化卤水了,拿个碗来。孩子们一改平时父母喊做事,经常“等一下,等一下再”的顽皮和懒散,争先恐后地帮着添柴、扯风箱、拿碗递瓢,劲头十足。这些六、七岁的娃娃,仿佛一下子变成乖巧懂事的小大人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四川资阳乡下老百姓的日子,虽然家家都不富裕,但过年的新衣服还是要给孩子们准备的。临近腊月,母亲们都扯上几尺印花棉布,亲手给孩子缝一件盖面的衣裳。那时,人们一年四季似乎只穿这一件衣裳。冬天这件衣裳里面是件并不保暖的老棉袄;春秋季节,盖面衣裳里面换成有些年头的线衣,或是破旧短小的,带补丁的旧衣裳;夏天就单穿这件盖面的衣裳。然而记忆中,母亲的盖面衣裳,永远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大襟罩衫。

  孩子们的衣物一般由母亲根据长短大小,本着“老大穿小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老三穿了老小穿”的原则,视经济情况看着打理添置。脚上的手工布鞋则是母亲的大妹妹主动承包了。每每快要过年时,孩子们的二姨就会肩上挂着十余双崭新的布鞋,走很多山路,为她的姐姐和年幼的外侄们送新鞋过年。提起过往,母亲总是念叨:“一分钱、一根纱都没给过哟,都是你们二姨贴钱来帮忙做的,不然你们几个娃娃都要打光脚板咯。”

  父亲常年工作在外,乡下家里大事小情,母亲必须一个人面对,那份辛苦劳累可想而知。为侍弄好生产队里的庄稼地,多挣一点工分,多分一点口粮。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煮好一大锅猪食,喂好家里的一头大黑猪、两只小白兔、一群鸡仔鸭仔,还要照料几个孩子的生活。即便快要过年了,母亲跟大家一样,依然在田间地头劳作,挑土边、除杂草、施肥、挖地、播种,干着跟男劳力一样的工作;天麻麻黑,生产队长一声吆喝,大家才能收工回家。完成众多家事之余,母亲更要千方百计挪出时间,没白天黑夜地为孩子们剪裁、一针一线缝制过年衣裳。心底里极敬佩母亲的吃苦精神和坚韧顽强,虽然年纪还小,但孩子们内心也会担忧母亲累坏身体,而变成无人照料的可怜娃。夜深人静,母亲常常倚靠在床头,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光,为孩子们编织线衣线裤。睡在脚头,担着心的小人娃将母亲的双脚紧紧抱在怀中,放进身上穿的线衣内,试图让母亲冰凉的双脚暖和起来。

  七十年代末,通过父亲积极争取,孩子们举家搬迁至湖北宜昌,结束了一家六口人两地分居的日子。随着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的完工,1986年父亲去了第一个外营点西柏口,第一次领到了400元的工资;后来父亲调去广西左江、岩滩水电站工地,工资增加到了800元、1000元……

  生活慢慢好起来。要过年了,母亲就找一包河沙回来淘洗晾干,买几斤花生、瓜子自己炒制年货;母亲还试着做些花生糖、油炸麻叶、麻花等过年的零食。孩子们过年的新衣服,母亲也不再千针万线的手工缝制,而是到百货商场千挑万选自己心仪的棉服过年。1996年,父亲退休了,第一次领到了养老金。作为单位的测量专业权威,父亲一直被反聘到古稀之年,才真正赋闲在家颐养天年。他一改大量订阅报刊杂志的老习惯,在家接通了互联网,通过笔记本或台式电脑继续着阅读习惯。

  中国大地经过40年的变迁和发展,人们的生活一天好过一天。过年了,到处洋溢着节日气氛,到处充满着欢歌笑语。父亲的养老金又增加了,年前母亲也落实了曾经在乡下当教师的待遇。欣喜之余,父亲又开始唠叨:“还是共产党好啊,这要搁以前,上哪儿去想哦!”

图片报道
编者按
咏春
走向春天(组诗三首)
书法作品:《天朗气清江湖净 惠风和畅庙堂宽》
过年轶事
书法作品:《天地正气》
书法作品:《沁园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