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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能源报 2014年12月08日 星期一

锦屏大坝前的小人物(记者手记)

贾科华 《 中国能源报 》( 2014年12月08日   第 22 版)

  锦屏大坝局部
  贾科华/摄

  来到锦屏水电站,其世界最高的双曲拱坝不容错过。

  锦屏一级水电站的双曲拱坝高305米,其中,埋在水下的部分大约50米,所以,能够直接看到的有260米左右。北京东三环国贸附近形状怪异的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高234米,大坝水面以上部分,与此楼高度相当。北京市目前的最高建筑为中国国际贸易中心第三期,人们平常称它为国贸三期,高330米,与锦屏一级大坝相当。按照高度排名,锦屏一级大坝在北京市目前的建筑物中排名第二。

  所谓双曲拱坝,就是从左往右看,大坝形状是一条曲线;从上往下看,大坝形状也是一条曲线。人们比较熟悉鸡蛋,鸡蛋壳的形状就是双曲拱坝的模样。当然,双曲拱坝要比鸡蛋壳大很多,厚很多。

  锦屏大坝右边有一个高达110米的取水口,水从取水口能进到电站的地下厂房,从而势能转化为动能,继而再转化成电能。这么高的取水口在目前国内也是最高的。之所以建设这么高的进水口,是因为锦屏一级水库的水位消落幅度也是国内最大的。大家比较熟悉的三峡工程,其正常蓄水位为175米,其水库防洪限制水位145米,也就是说消落幅度为30米。而锦屏一级水库正常蓄水位为1880米,枯水期将消落至1800米,幅度达到80米。

  在如此个头的大坝面前,人都显得小了很多。比较起来,是十足的小不点。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像蜜蜂筑起巨大的蜂巢,需要辛勤努力和付出。大坝就是在这些小不点的常年努力之下,一点点长高长大的。

  到水电站采访,每次都能听到关于员工经常加班不休假、常年在工地很少回家的故事。在锦屏听到的故事,让记者记忆深刻,并对周围的朋友经常提起。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清华大学的毕业生,年纪40出头,至今未婚。在锦屏电站,记者没有见到此人,但是听多位员工说起过他。他是刚毕业不久就来到锦屏,并长期一直在锦屏水电站工作。他是个工作狂,在工地一呆就是好几个月。有次休假回到成都的家,打开门一看,屋里竟然有个人——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四目相对,俩人都愣了一会。他猛然间惊诧,原来这人是个小偷,已经在他家常驻了——在他家吃、在他家住,就这么过了好几月的日子。

  我们几个记者听到这个故事后,纷纷表示可惜。如果当时爆料给我们媒体同行,这应该是一个关注度比较高的新闻了。或许还能让他更为人所知,在其找对象方面起到一些积极作用,也未可知。

  记者之所以在锦屏没有见到他,是因为他的工作成绩优异,被调到别的项目当负责人去了。

  同行的电站工作人员说,锦屏电站的很多员工以及参建单位的很多员工,都因为在电站建设过程中工作出色,被调到了其他项目,或当了骨干,或升职了。锦屏电站确实是一个锻炼提升人的大工程。

  这么大的水电工程,需要打很多的洞子,包括交通洞、引水洞、泄洪洞、厂房等。全国道德模范、连续7年被评为锦屏工程建设优秀项目经理的中铁十八局项目经理孔凡成说过,“打洞的人从来不住洞,因为洞里没有冬暖夏凉。但锦屏建设前期,地无三尺平,打洞子的人就住在洞里,这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除了艰辛的生活环境,锦屏隧洞群的施工难度,业内公认最高。施工中岩爆和地下涌水问题突出。有一次岩爆将重达几十吨的设备抛起了一米多高,工作人员颈部受伤。施工中,更多人是腿脚不舒服,因为很多情况下,工人们是在齐腰深的水中作业的。

  工作人员给记者讲了另一个故事。说有的人来过锦屏,看过隧洞施工环境后,出去就开始对外面人说,锦屏的员工整天泡在冷水中,都没有了生育能力。这让锦屏员工哭笑不得。虽然生育能力问题是谣传,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锦屏电站的隧洞施工环境还是很艰苦的,技术难度还是很大的。

  就这样,经过10年努力,锦屏工程攻克了深切峡谷复杂地质条件下世界最高的超300米高拱坝建设过程中的大坝温控防裂(就是不让这个大“鸡蛋壳”有裂缝)、世界最大规模的拱坝地基处理(就是让这个大“鸡蛋壳”能站得住)、世界最难的极高地应力环境大型地下厂房洞室群围岩稳定与变形控制,以及锦屏二级深埋长大引水隧洞施工中的极强岩爆、高压大流量突涌水、洞室群多工作面高强快速施工组织等一个又一个世界级技术难题,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奇迹。

  锦屏,就是149家参建单位,数万多名建设者,经过10年努力而建筑的巨大“蜂巢”,福泽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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