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石油“窝案”碾碎了谁的期待？

　　腐败是市场经济的大敌，因为权力寻租会破坏公平竞争的环境和对制度的践踏。从这几年中石油的经营情况来看，净资产收益率不到6%，这说明什么?说明中石油行政垄断已经影响了其组织效率问题，腐败的存在不足为奇。中石油“窝案”绝不是偶然现象，正是这种行政垄断环境下的必然结果。

　　不可否认，中石油这些落马高官都是聪明人，也都是有才华的人。他们错在哪里？都归因于人性的贪婪吗?对！就是因为他们人性中贪权进而权力寻租导致了腐败窝案。贪婪确实是人性魔鬼的一面。需要进行制度建设，用制度来约束人性恶的一面，是解决权力寻租的最好办法。但是，如何让制度深入人心？却是有一个制度执行力的问题。不管是国有企业或者说民营企业，在公司治理中都或多或少存在“一言堂”的问题，这必然会阻碍制度的有效执行。“写在纸上，挂在墙上，掉在地上，踩在脚上”，制度如果形同虚设，那么权力缺少监督，寻租现象就会存在。

　　制度信奉论者总是要拿制度当作灵丹妙药来搞定一切，忘了制度是人为的，总是难免有漏洞的，也是需要完善的，况且制度的执行者仍然是人，最终还是要落实到人的头上。

　　其实，实行市场经济后，我们制度建设是不断向前推进，取得很多长足的进步。那这次“中石油史上最强的人事风暴”，又能折射什么样的问题呢?那就是人在市场经济下价值观念问题。从根本上说中石油高管落马是他们的价值观出了问题。在人尊卑贵贱上，我们潜意识形成了官本位思想和求富贵的价值观，也形成了成王败寇的草莽情结。在商品拜物教下，货币是一种特殊的等价物商品。在交换中很容易出现一切向钱看的问题。贵而不富，在市场经济下，掌握资源的一方就容易依靠权力寻租解决贵而不富的问题；同样，富而不贵的一方也可以通过利益输送而解决自身富而不贵的问题。中石油的落马高管是为组织奋斗了一生，同样也因为个人背后价值观中的富贵梦而葬送自己的一生。我们都知道公家的东西是不能拿的。历史上富甲天下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是怎么失败的，如果他不去吃公家的那几分利息的回扣，何至于一败涂地呢?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给葬送了。

　　市场经济讲产权保护，不只是保护私人产权，更要保护国有产权。从产权角度来说，可分为所有者和职业者。二者的区别是所有者是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而职业者是为产权服务的。国有企业的高管是职业者而不是所有者，是职业者就是要具有服务精神，有道德底线更要有法律底线，不能越界做属于产权所有者的事情，更不能侵权做损害所有者利益的事情。因此，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要有正确的价值观念，做一个职业者该做好的事情，进行制度建设，让权力接受监督。如果骨子里左右人尊卑贵贱的社会观念不改变，势必会权力寻租，到头来，为市场经济（产权）服务的精神只能是一句空话。

　　（作者为中共天津市委党校经济学部教授，管理学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