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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能源报 2013年07月08日 星期一

协调机制缺失拖了气候谈判后腿

——专访《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FCCC)秘书处秘书卢显富博士

本报记者 于欢 《 中国能源报 》( 2013年07月08日   第 07 版)

  ■卢显富

  持续的无为让舆论对国际气候谈判的未来充满疑问,但气候谈判的进程从未因公众关注的下降而停下脚步。7月3日,在由中国、英国和瑞士联合举办的“中国适应气候变化项目(ACCC)”国际会议间歇,记者与《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FCCC)秘书处秘书卢显富博士,就气候谈判面临的问题和未来的前进方向进行了交流。

  中国能源报:国际气候谈判正在出现令人担忧的领导力真空,3个月前,欧洲ETS救市方案遭否更加剧了这种担忧,如果在减排问题上领跑世界的欧洲开始犹豫,剩下的国家怎么办?

  卢显富:领导力缺失是可以理解的,UNFCCC框架下的气候谈判是一个高度民主的过程,任何一个决议的产生都需要所有签约国达成共识,所以气候谈判的进程比较慢是正常现象,也是必然现象。但是如果我们把时间线拉长,气候谈判的前景还是乐观的,现在的问题不是行动与否,而是何时行动。

  碳交易本身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操作过程,跟常规的商品交易有很大不同,这需要一个漫长的适应过程。ETS是世界上第一个全球性排放交易体系,欧盟的第一期ETS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实验,布鲁塞尔也已做好了吸取经验教训的准备。

  事实上,碳市的糟糕表现是由疲软的经济大环境决定的,当然也跟各国的决心有关。但我们相信,等到2015年各国达成针对2020年后的减排协议时,全球的经济形势会有所好转,我们期待各国政府届时能够更具气候雄心。

  中国能源报:我们能在华沙期待什么?

  卢显富:从现实角度出发,年底在华沙举行的气候大会仍将是一个过渡会议,说到期待,还是等到两年后的巴黎吧。但是如果各方希望在巴黎取得突破,今明两年的气候大会将非常关键。

  华沙的关键议题是确定帮助小岛国家适应气候变化的机制,这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技术来实现。受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当前气候基金的谈判比较艰难,特别是传统的欧美资助国并不是十分积极。

  中国能源报:您刚才提到了气候基金,这是气候谈判的核心议题之一。目前似乎找不到乐观的理由相信,2020年后,发达国家能够按照约定,每年拿出1000亿美元的气候援金,这与您掌握的信息一致吗?

  卢显富:我认为这个承诺是可以实现的,联合国方面对此进行过非常细致和高规格的研讨,列出了各种假设下的可行性解决方案。但需要强调的是,气候援助在本质上将高度依赖各国政府的金库。

  回想一下,次贷危机爆发后,各国为拯救银行业投入了多少钱?如果银行系统的崩溃可以避免,我相信气候基金的问题也能够解决,因为任由气候问题发酵引发的后果更加可怕。

  目前联合国正在酝酿成立一个管理和协调气候基金的统一平台,这个平台将在年底华沙气候大会召开期间正式启用。

  中国能源报:在多边谈判中,因协调不利而夭折的先例比比皆是,作为二战以来最复杂的多边磋商,气候谈判在这方面是否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卢显富:你说的没错,如果有人问我气候谈判目前最紧迫的问题是什么,我想一个是钱的问题,另一个就是协调机制的缺失。从某种程度上说,后者更加重要,也更为棘手。从去年开始,协调机制的缺失和不足已经引发了谈判各方和联合国的高度重视。

  这是一项很复杂的系统工程,而且总是充满变数。例如现在谈判的议题很多,条块分割得非常厉害,很多资金的来源相互穿插重叠,落实难度极大。

  再比如,国与国之间的差异非常大,不是每个国家都像中国一样拥有强大的行政能力,中国的发改委有人力和资源应对各种繁杂的气候谈判问题,但在一些小岛国家,整个国家负责环境气候问题的人可能只有两到三个,对接和沟通都十分困难。

  即便是在联合国内部,各部门的协调也存在问题。另外,各个气候谈判机构间争势夺利、相互拆台的现象也是客观存在的,这些问题都亟待解决。

  中国能源报:6月的最后两周,中美两国先后以各自的方式为裹足不前的气候谈判注入了新活力,前者提出了“大气防治十项措施”,后者向煤炭宣战。但也有一种观点认为,如果这种碳排大国的单边气候行动得到认可和鼓励,将不利于全球性气候谈判,因为各国显然更倾向于以适合自己的节奏行动,您怎么看?

  卢显富:我认为两者并不矛盾,气候变化是全球化问题,二氧化碳没有国界,美国和中国是重要的排放国,但其他国家也有排放,单边和双边的合作都值得鼓励。当然,最理想的局面是首先通过全球性协议约定各国的减排目标,然后再去鼓励单边、双边行动。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当前大家仍处于构筑信任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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