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开行原董事长胡怀邦落马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19年第15期）

    7月31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消息，国家开发银行原党委书记、董事长胡怀邦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这距离胡怀邦卸任国家开发银行（下称“国开行”）董事长不足一年。

    出事前，其下属已自杀

    2018年9月27日下午，国开行在京召开干部大会。时任中组部副部长齐玉在会上宣布了中共中央的任免决定，赵欢任国开行党委书记，并提名出任董事长；胡怀邦不再担任国开行党委书记、董事长。董事长任免按照有关法律规定和章程办理。

    1955年出生的胡怀邦早年曾在教育系统工作多年，自2013年4月起，胡怀邦出任国开行董事长一职超过5年，此前，他还曾担任交通银行董事长，中投公司党委副书记、监事长、纪委书记，原中国银监会纪委书记等职。

    去职不到一个月后， 2018年10月11日，河南省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甘肃省委原书记王三运受贿一案。央视新闻的报道显示，胡怀邦和华信实控人叶简明牵涉其中。

    根据央视公布的“收受叶简明贿赂的证据”显示，王三运通过时任交通银行董事长胡怀邦，为上海华信公司入股海南银行提供帮助。此外，第二项证据亦涉及任职国开行董事长的胡怀邦以及海南华信公司。

    这被外界解读为胡怀邦落马的提前“预告”。之后，坊间有关胡怀邦被调查的传闻一直不断。

    7月中旬，国开行山东分行行长钟小龙自杀的消息被媒体曝光。据媒体报道，钟小龙自杀或因事涉国开行吉林分行多年的违规担保造成巨额亏损，并涉嫌非法利益输送。钟曾任国开行吉林分行副行长。

    当时，便有知情人士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胡怀邦与国开行吉林分行的问题脱离不了干系。

    也有人担心，钟小龙的自杀会不会使证据链断裂。

    但不到半个月后，靴子落地。

    到处攀附，与项俊波有一拼

    在国开行的历史上，已有数位“落马者”。

    2017年国开行党委原副书记、监事长姚中民获刑14年，其直接或间接非法收受财物3619万余元；在更早之前的2010年，国开行原副行长王益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1999年11月至2008年2月，其利用担任国家开发银行副行长的职务便利，为数名请托人牟取利益，索取、收受对方钱款共计折合人民币1196万余元。

    “乱放贷、内部风险约束失效。”在胡怀邦落马之后，一位资深银行业内人士这样评价国开行暴露出的问题。他接受《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采访说，“国开行这些年放出的钱打水漂的可能难以统计，他们发放的一些贷款我们看了都害怕。”

    胡怀邦也曾向朋友坦言，“这活不好干，很多款放的时候就知道可能收不回来。”

    这位资深银行业内人士称，“在银行业内，国开行的一些官员在政策性银行的名义之下，堂而皇之地搞利益输送，通过滥贷牟取各种个人利益，贷款对象往往是各种与达官显贵有联系的平台，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例如，像对华信的巨额放贷中，都是国开行占大头，且都是王三运通过胡怀邦配合的。”

    2016年2月，中央巡视组向国开行党委反馈专项巡视情况时曾指出国开行存在的问题：信贷、采购、工程建设等重点领域存在廉洁风险和道德风险。此后，国开行党委通报巡视整改情况时提出，对于“以贷谋私，违规放贷，损失巨大”，要强化对信贷资金合规性进行独立审核，防范信贷操作中的寻租行为。

    当然，当时国开行的整改中颇为引人注目的一项便是在2016年2月底拆除了办公楼前的牌楼。

    一位与胡怀邦相熟的金融系统人士称，“胡表面上看是较谨慎的人，若非巨大利益的吸引，不会轻易干把自己兜进去的事。”据他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透露，胡的政治投机心重，“一直琢磨个人爬升的事，只要有利于个人爬升，什么事都能迎合。到处攀附，与已经落马的项俊波有一拼。加上经济上又不能把持住自己，出事也就不意外了。”

    业内猜测，胡怀邦落马或将揭开国开行腐败窝案的大幕，国开行内部系统诸多深层次问题也将会暴露出来。

    就在胡怀邦被宣布“落马”的当天，国开行党委召开会议，第一时间传达中央对胡怀邦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决定。会议要求，党委各位同志要履行一岗双责，督促分管部门和业务条线坚持廉洁用权，公私分明、先公后私、大公无私，自觉抵制各种贪污腐败行为，努力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

    在胡怀邦之前，中央已经查处项俊波、杨家才、赖小民等金融系统腐败案。当金融领域成为反腐败利剑重点所指之后，相信胡怀邦不会是最后一个。

    1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上强调，加大金融领域反腐力度，对存在腐败问题的，发现一起坚决查处一起。

    2月20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了中纪委书记赵乐际在十九届中央纪委第三次全体会议上所作的工作报告全文。报告称，围绕打赢三大攻坚战，果断查处赖小民等手握金融资源权力，大搞幕后交易、大肆侵吞国有金融资产的“内鬼”，并提出，“加大金融领域反腐力度”。

    上述金融系统知情人士称，“这会让金融系统内很多人感到紧张，毕竟经不住查的高管可能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