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涞水县蘧家磨村,与北京市房山区的郑家磨村,两村只有一条马路之隔。蘧家磨村的村民,只需跨过村东头的一条马路,就到了首都北京。尽管两村只有咫尺之遥,但生活水平却大相径庭:一边饮水靠打井,另一边自来水通到户;一边村支书月工资400多元,另一边1200多元;一边每月养老金55元,另一边涨到了350元……
住在河北蘧家磨村的李岚,特别关注京津冀一体化的进程,她希望京津冀一体化能带给她实实在在的利好,她尤其希望“京津冀社保转移接续”能尽早实现,“这直接影响到自己的养老和医疗,希望以后到北京看病,也能够报销。”
目前,众所期盼的,莫过于京津冀一体化相关规划的出台。《中国经济周刊》近日独家获悉,原计划今年6月份出台的《首都经济圈发展规划》,有可能更名为《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名称的变化,更强调了京津冀三地实现协同发展的迫切要求。
从“首都经济圈”到“京津冀协同发展”,在这块国土面积12万平方公里、人口约9000万的土地上,唯有打破“一亩三分地”思维的限制,注重整个京津冀地区的协调发展,才能让河北摆脱在北京这棵“大树底下不长草”的尴尬。
规划更名,石家庄成最大受益者?
今年4月,据一位参与京津冀一体化相关规划起草的专家向《中国经济周刊》透露,规划的名称很可能叫“首都经济圈发展规划”,在汇总京津冀三地规划的基础上,初稿已基本完成,但仍处于深入研究和提升阶段,待提交国务院审议,“应该在6月份出台”(详见《中国经济周刊》2014年第13期《“首都圈”大猜想》等报道)。
半年过去了,规划依然犹抱琵琶,迟迟未露真容。
近日《中国经济周刊》从知情人士处获悉,之所以延迟出台,是因为规划又有所变化,“从原来的《首都经济圈发展规划》更名为了《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相关内容亦随之进行调整。”
此次改变,在北京大学首都发展研究院院长李国平看来,是立足点的改变。
“原来的‘首都经济圈’或者‘首都圈’(的提法),更多的还是以首都为核心的都市圈,核心是围绕首都功能发挥作用,影响的空间范围都是以首都为中心,是一个点。而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的立足点至少是京津冀三点,更加强调了一个区域的平等规划发展,而不是单一的以首都为中心。”李国平向《中国经济周刊》表示,如果按照原有首都经济圈的空间划分,估计连石家庄都未必能包括进去。
有专家表示,名称的更迭,意味着未来在京津冀这样一个大区域内,“冀”将作为独立的一部分与北京、天津“平起平坐”。
李国平向《中国经济周刊》强调了石家庄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的重要性。“可以预计,未来有可能以石家庄为中心城市,支撑和带动包括唐山、保定、沧州、张家口、承德、秦皇岛等周围城市的发展。如果这样,石家庄定要上升到比较重要的区域中心城市地位,才能担当重任。”
9月4日,京津冀协同发展领导小组第三次会议在北京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京津冀协同发展领导小组组长张高丽在会上指出,要尽快完善协同发展规划总体思路框架,为编制总体规划奠定坚实基础。
一位知情人士向《中国经济周刊》表示,如不出意外,《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或将于年内出台,“毕竟国务院成立了京津冀协同发展领导小组以及相应的办公室,史上最高规格,很值得期待”。
“首都经济圈”还要吗?
但对于未来是否还需要出台《首都经济圈发展规划》,学界看法不一。
国家的十二五规划中提出,“推进京津冀、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地区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同时还提出“打造首都经济圈”。
李国平认为,如果出台了《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这样一个总体规划,只需要在规划中把“首都”这一部分定位好发展方向就可以了。“有关首都经济圈的规划也许就可以暂时不出来了。在协同发展规划大的盘子中,首都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
但是,在中国区域科学协会会长、北京大学教授杨开忠看来,“首都圈”规划不仅不可或缺,甚至可以出台《首都圈法》,来加强首都圈的辐射和带动作用。“首都圈不仅仅是一个概念,它体现了一种选择、一种要求和一种追求。它需要北京跟相关的省市真正建立起一个开放、统一的圈子,建立共同的区域价值理念,共同的区域行动,共同的区域基础设施和服务体系,以及共同的区域治理。”杨开忠向《中国经济周刊》表示,“要推动首都圈和京津冀协同发展,应该在研究的基础上,借鉴国际经验,制定中国的《首都圈法》,使京津冀协同发展能够纳入到法制的轨道,让地区的发展能够长期沿着协同发展的方向推进,形成一种长效的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