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发布《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明确提出“建立可持续的城市更新模式和政策法规”。城市更新作为一个西方舶来语汇，虽具有语义相通性，但必须认识到我国开展城市更新行动的语境与场域是与西方有很大不同的，不仅承载着物质空间的重塑，更蕴含着社会结构、经济模式与治理理念的深刻变革。当前各地开展城市更新工作面临的迫切挑战之一便是亟需建立对城市更新工作“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科学理念认知和路径选择。对此，笔者从“人民”“公权”“资本”三个维度出发，对中国式现代化视阈下建立城市更新可持续模式进行解析阐释。
以人民为中心
中国式现代化城市更新行动，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强调城市更新行动必须服务于人民的福祉，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首先，充分尊重人民的意愿。在城市更新项目启动前，广泛征求居民的意见和建议，让人民参与到决策过程中。通过公众参与、社区协商等机制，了解人民对居住环境、公共设施、社区文化等方面的需求，确保城市更新方案能够真正解决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问题。其次，注重保障人民的权益。在城市更新过程中，妥善处理拆迁安置问题，确保居民的合法权益得到充分保障。提供合理的补偿方案，为居民提供稳定的居住条件和生活保障。同时，关注弱势群体的需求，为老年人、残疾人、低收入家庭等提供特殊的关怀和支持。最后，提升人民的生活品质。通过改善居住环境、完善公共设施、增加文化娱乐场所等，为人民群众提供更加舒适、便捷、丰富的生活条件，促进就业与创业，增强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超越西方资本主义城市更新模式中“人民”缺失的弊端，为建立可持续城市更新模式奠定坚实的群众基础。
以公权为支点
在私有制市场经济城市更新模式中，公共权力往往被弱化，城市更新容易受到资本操控，忽视公共利益和长远发展，更新项目可能成为少数人的财富增长工具。这种模式下，城市更新往往缺乏系统性和协调性，导致资源配置不公、公共利益受损，难以实现整体优化和长远发展。在中国式现代化城市更新行动中，“公权”被赋予了更为丰富的内涵和更为积极的作用。“公权”不仅是规则的制定者，更是公平正义的维护者，其支点作用体现在多个层面：首先，坚持党的领导。党的领导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在城市更新行动中发挥着核心的引领和保障作用。其次，完善法规政策。建立健全城市更新的法律法规体系，规范市场秩序，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与侵害公共利益。同时通过法律法规保障人民的参与权和监督权，加强对城市更新工作的群众评价监督。与此同时，创新土地政策、财政政策、金融政策等，鼓励社会资本参与城市更新项目。再者，加强规划引领。政府根据城市发展战略制定科学合理的城市更新规划，明确城市更新的目标、任务和重点领域，明确城市更新的功能布局、产业发展方向等，为城市更新提供宏微观指导。最后，强化公共服务。政府加大对教育、医疗、文化、体育等公共服务设施的投入，为人民提供优质公共服务，促进社会的整体福祉。此外，政府还可以通过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方式迅速调动各方资源，形成强大的工作合力，推动一些重大基础设施建设和大型改造项目顺利推进。这些“公权”的强化，不仅弥补市场机制的不足，也有利于确保城市更新行动与社会发展目标一致，实现对私有制市场经济城市更新模式“公权”弱化问题的超越。
以资本为支点
在传统计划经济城市更新模式中，城市更新往往受到行政命令的直接控制，资本的作用被限制或忽视，主要依靠政府的财政投入。这种模式下，城市更新的资金来源单一，缺乏灵活性，效率低下，往往难以适应市场变化和人民需求，制约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城市的持续发展。中国式现代化城市更新，以“资本”为支点，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激发城市更新的活力和动力。首先，吸引社会资本参与。政府通过制定优惠政策、提供稳定的政策预期和良好的投资环境等方式，增强社会资本参与城市更新项目的投资信心，这不仅可以为城市更新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同时也可通过其专业能力与资源优势提高项目的效率和质量。其次，创新融资模式。广泛应用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资产证券化等融资模式，有效地整合社会资源，为城市更新提供多元化的资金来源。最后，实现资本的合理回报。在城市更新中，要充分考虑资本的利益诉求，实现资本的合理回报。通过合理的项目规划、运营管理等方式，提高城市更新项目的经济效益，为资本提供稳定的投资回报。同时，也要加强对资本的监管，防止资本的过度逐利行为，注重资本的社会责任，确保城市更新的社会效益和公共利益。这种对资本的合理利用和规范管理，既发挥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又避免了市场失灵和资本无序扩张的风险，从而实现对传统计划经济城市更新模式排斥资本问题的超越。
总之，中国式现代化视阈建立可持续城市更新模式，是尊重城市发展规律、在深刻反思和借鉴国内外城市更新经验的基础上，对“人民”“公权”和“资本”三者关系的重新审视和协调，不是将“人民”“公权”与“资本”进行简单叠加，而三者之间的深度融合与有机统一，是综合考虑我国不同地域城市社会、经济和环境因素的复杂性，促成三者之间形成多样化的良性互动与协同发展。通过“三位一体”的关系构建与统筹，将形成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一中心两支点”城市更新模式：以“人民”为中心，强化“公权”的积极作用，合理利用并规范“资本”，实现了对传统模式的三重超越。随着这一模式的不断完善，不仅将为中国城市可持续发展注入新的活力与动力，也将为全球城市更新提供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作者单位系中央财经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城市管理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