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版:副刊

中国城市报 2024年06月10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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缤纷端午

■马亚伟 《 中国城市报 》( 2024年06月10日   第 16 版)

  尽管有人反复说:端午节不能说“端午快乐”,应该说“端午安康”,因为端午节这天属于“恶月恶日”。可在我的印象中,端午节充满了缤纷的色彩。这个节日虽然不像春节那样喜庆,不像中秋节那样温馨,也不像清明节那样充满诗意,却有着一份独特的美好。大概中华民族的生活智慧就在于此:无论什么样的日子,都要过得有声有色。正如电视剧《我的阿勒泰》中的台词所说:“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呀!”

  

  记得小时候,临近端午,母亲便开始为过节忙碌起来,今天买点白生生的糯米,明天买点红灵灵的大枣,后天买点绿莹莹的苇叶……端午节的气氛就这样被慢慢酝酿出来。“碧艾香蒲处处忙。谁家儿共女,庆端阳”。包粽子的时候,一家人围着大桌子坐在一起,桌子中间整齐摆放着新鲜的白米、大枣、苇叶,简直有点花团锦簇的感觉。家人齐聚,边包粽子边聊天,气氛格外好。不一会儿,一只只精巧玲珑的粽子从我们的手中飞出,如同雀跃欢腾的鸟儿。每年这样的时候,母亲都是一边包粽子,一边给我们讲述粽子习俗的由来。端午节家家户户吃粽子,为的是纪念爱国诗人屈原。人们在享受幸福节日的同时,不忘传承端午民俗,不忘赓续爱国情感,这使得端午节的内涵更加丰富。

  

  吃粽子虽是端午节的重头戏,不过除此之外,这个节日里还有很多有趣的习俗。端午节是农历五月初五,很多习俗都与“五”这个数字有关。有的地方有吃“五黄”的习俗,五黄一般是指雄黄酒、黄鱼、黄鳝、黄瓜和咸鸭蛋。不过“五黄”的五样食物不固定,有的地方则以黄梅等替代前述某样,凑够五样即可,估计跟腊八粥凑够八样食材差不多。我家乡人过端午节不吃“五黄”,但我对这样的习俗颇有向往之情,尤其喜欢汪曾祺的《端午的鸭蛋》:“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他描写吃鸭蛋真是生动,香与味皆出,不知惹出了多少人的口水。

  

  “五月五,五黄三白过端午”。端午节中的颜色,除了黄,还有白。这个“三白”跟“五黄”一样,凑够三样即可,还可以凑成“五白”,白斩鸡、白切肉、茭白、白豆腐,连白蒜头也算数。这些端午节的美食,健康营养,寓意美好,可以抵御“恶日”潜滋暗长的种种浊气。同时还提醒人们,炎夏即将来临,做好充分准备。

  

  端午节还有“插五端”的习俗。所谓五端,指的是在端午时节采摘的五种植物,包括艾草、菖蒲、石榴花、蒜头、山丹花。这些植物驱毒辟邪,蕴含着人们对健康平安和美好幸福的期待。端午节对于孩子们来说,也是乐趣无穷的。“细缠五色臂丝长”,孩子们要佩戴五彩绳。五彩绳用红、黄、蓝、黑、白五种颜色的丝线做成,系在手腕或者脚腕上,用以辟邪,有祈福纳祥的寓意。

  

  小时候过端午节前,我最喜欢跟着伙伴们去野外采艾草。夏日的熏风荡漾着,绿意流淌的原野生机盎然。艾草就藏在绿海之中,我一眼就能辨别出来。参差艾草,左右采之,那样的劳动是诗意满满的。我高高地把艾草举起来,大声招呼着同伴。他们在不远处也举起手中的艾草,大声回应我。之后,我们把艾草带回家,插在门上。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艾香,端午便有了节日的模样。

  

  粽香飘飘,艾草芬芳,端午节沿着漫漫岁月之河姗姗而来。人们把端午节过得有声有色,充满趣味和情调。缤纷端午,如诗生活,都值得我们将美好绵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