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来我家小住的这几个月,令我倍感惬意,单单在吃饭上,就让我幸福满满。
母亲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每天基本上是吃外卖。重油重盐的外卖真不适合经常吃,偶尔吃一顿或许能起到调节心情的作用,但天天吃未免会使身体负担加重。母亲虽然不是烹饪高手,但她深知我的口味,投我所好做出来的食物,清淡、健康而有滋味,慢慢入口,轻嚼下咽,饱食后令人回味无穷,真是久吃不厌。可是为什么当初在家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呢?母亲一语道破天机:“你那时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恋爱中的我,将浪漫、情调、仪式感当做生活的基本要素,各种节日、大小纪念日,甚至礼拜天都要求男友要有所表达。母亲将这些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有那么十来天吧,我忽然发现母亲做的饭菜风格变了,每天都是大鱼大肉,煎炒烹炸,吃得我仿佛毛孔都在冒油,于是我抗议:“不要油腻,还我‘云淡风轻’。”
母亲微笑着说:“鱼肉吃多了会腻,太过浓烈的情感也是这样,温暖比火热更持久。”听了母亲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我好像明白了,爱情也如这碗中的食物,不需添加过多调味品,味道适当便好,一味地索求“浓油赤酱”,不光会给对方增添压力,一旦期望实现不了,自己也会徒增烦恼。过犹不及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营养均衡的蔬菜和肉类、每周的鱼和每日的牛奶,这些寻常食物经由母亲之手,无需过度烹饪便是美味佳肴,这令我联系到父母的感情,虽不轰轰烈烈,却有滋有味。
很多人都有一种感觉,吃遍山珍海味后,还是觉得家常饭最好吃,一碗白粥、一碟酱菜,随便炒个小青菜,吃下去后肚子出奇地舒服。平常的日子与情感,需要仪式感来点缀,但不宜太多,否则便会沉重笨拙了。就像偶尔吃一顿大餐,权当是生活的调剂品,更容易吃出滋味来;若每天吃得油腻腻,用不上几天胃口便会受损,再怎么好的事物也吃不下了。
其实,无论是生活还是爱情,都如这碗中的食物,越平实适口越令人醉心。经常索取所谓的仪式感,早晚会有“爱不动”的那一天,不如回归简约但又不简单的小日子,于恬淡中收获纯粹的喜悦和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