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版:副刊

中国城市报 2020年11月16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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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热粥慰平生

■王国梁 《 中国城市报 》( 2020年11月16日   第 20 版)

  在冬天,没有什么比一碗热粥来得更温暖熨帖。热汤虽然也可御寒,但远不如热粥踏实。粥,既可果腹又可御寒,既可养胃又有益养生,实在是冬天食物中的首选。

  郑板桥在文章中写到:“天寒冰冻时,穷亲戚朋友到门……煮糊涂粥,双手捧碗,缩颈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能在天寒地冻时喝上一碗热粥,会让你觉得整个冬天都是温暖的。

  我们对粥的感情如此深厚,除了它可以果腹御寒之外,更多是因为一种精神层面的信赖和依恋。大概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你在寒冷的日子里奔波得越久,对家的渴望就愈发强烈。夜色初上,你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沿着灯火的指引回到家。推开家门的瞬间,一股暖意扑面而来。餐桌前,家人早已为你备好了一碗热粥。那碗热粥,味道香浓,你一口气喝下去,顿觉凉气散尽,温暖从头蔓延到脚。你在心里不由感慨道:“有家真好!”

  生活充满艰辛,一碗热粥可慰平生。无论我们在外面遭遇了多少委屈,一碗热粥就可以抚平所有的伤痕。粥,虽是最家常普通的食物,做法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却有着最质朴实在的味道。

  即使如今的美食种类多不胜数,人们依旧有根深蒂固的“粥情结”。我有一个朋友多年在外打拼,饥一顿饱一顿,患上了胃病,一度连一口饭都吃不下。他老家的母亲听说后,背起一袋家乡的小米,坐上火车,千里迢迢赶来。他终于又能喝上母亲熬的小米粥了!母亲熬粥,除了小米外什么都不放,也不用高压锅,就在小火上慢慢熬。母亲一边熬粥,一边对儿子说:“干啥事都不能急,就像这熬粥一样,慢慢煮,慢慢熬,味道才又香又浓呢……”母亲是在提醒儿子,别太拼了,别只顾着挣钱忘了当初最简单的愿望。人经历了一些事后,就应该返朴归真,这样日子才会舒服熨帖。母亲熬的粥,味道纯正,跟他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样。一段时间后,他的胃病居然好了。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粥,是我们味蕾上最温暖绵长的记忆。无论我们品尝过多少美食,只要舌尖触碰到粥的味道,立即就能唤醒很多尘封的记忆。我们对粥的情感和渴望,其实是对最朴素自然、纯粹本色味道的怀恋和坚守。

  粥是我们国家的传统食品,“粥文化”源远流长。随着时代发展,粥也呈现出五花八门的种类。南瓜粥、紫米粥、山药粥、燕麦粥等等,品种繁多、味道各异,能满足不同人的口味。但是,无论哪种粥,都离不开小火慢熬。能最大程度地保留食物的原味,我想这就是粥的魅力所在吧。

  正所谓“大道若简”,任何事物,越简单就越接近最高境界。一碗家常小米粥,任何辅料都不放,最能体现纯真味道。小火熬粥,锅里的小米粥微微翻滚着,热气冒出来,香味瞬间溢满整个屋子。熬着熬着,锅里的水与米完美融为一体,成就了最美味的粥。一碗喝下去,你会觉得日子也是浓香的。

  岁月匆匆天地寒,一碗热粥慰平生。有粥相伴的日子,有家有爱的快乐,或许才是人一生最重要的幸福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