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版:悦读

中国城市报 2020年09月28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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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痴意晏几道 清壮顿挫赋丽词

■程应峰 《 中国城市报 》( 2020年09月28日   第 19 版)

  晏几道,字叔原,号小山,北宋著名词人,抚州临川文港沙河(今属江西省南昌市进贤县)人,为晏殊第七子,与其父合称“大小晏”;历任颍昌府许田镇监、乾宁军通判、开封府判官等;性孤傲,中年家境中落。晏几道词风似父,造诣更为精湛;工于言情,其小令语言清丽,感情深挚,尤负盛名;表达情感直率,多写爱情生活,是婉约派的中坚,有《小山词》留世,历久弥新。

  在《<小山词>序》中,好友黄庭坚说晏几道有四痴:“仕宦连蹇,而不能一傍贵人之门,是一痴也;论文自有体,不肯作一新进士语,此又一痴也;费资千百万,家人寒饥,而面有孺子之色,此又一痴也;人百负之而不恨,己信人,终不疑其欺己,此又一痴也。”事实上,晏几道的清壮顿挫,纯情痴意,通过一部《小山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晏几道的词,真挚、细腻、深婉、执着,可谓纯情锐感,痴情不移。如《清平乐·留人不住》:“留人不住,醉解兰舟去。一棹碧涛春水路,过尽晓莺啼处。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这首写离情别怨的经典词作,刻画细腻,无一怨字却句句是怨,把一个女子痴中含怨的微妙心理表现得惟妙惟肖。“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可谓亦痴亦怨,怨到凄绝。

  又如《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读过这首词后,苏轼赞叹不已,想同晏几道面见而不得。这首词,是词人对一段恋情的记念,笔触细腻,以境会意,爱意浓浓,深情款款,直抵读者的内心,可谓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以境会意写深情,晏几道一直是很趁手的。如《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全词营造出了一种凄美之感,把初遇、离别、重逢三种境界写进了词中,匠心独运,后世再怎么模仿,也无从超越。这首词,透现出强烈的感情色彩。“当年拚却醉颜红”,一个“拚”字,表达了无法控制的感情,表达了为情不惜一切的决心,表达了难以割舍的情分。

  可以说,晏几道的词充满了深情,也充满了忧愁和悲伤。正因如此,黄庭坚说他的词“清壮顿挫,能动摇人心”,清末词人冯煦说他是“古之伤心人”,现代文学先驱鲁迅先生提到晏几道时说:“有至情之人,才能有至情之文。”诚然,善于言情的纯情词人晏几道,他的言情之词出类拔萃,无人能继,亦无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