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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复制去年4月，北京小学生家长刘冉在帕皮科技为孩子报了为期一年的“0元享”课程，费用为14800元。按照合同约定，这些费用将在一年后全额返还。
然而一年期满后，刘冉和一些家长发现自己可能被“套路”了：学费不仅没退回来，课程也没上过几次。同时，他们发现帕皮科技在北京的7家店已陆续关闭。
记者注意到，顶着免费科普教育的光环，帕皮科技还曾是北京市科学技术委员会（以下简称“北京科委”）认证的“北京市科普教育基地”，并在其官方微博“科技北京”给予转发宣传。
“0元享”课程合同是否有效？帕皮科技真的要跑路？北京科委、中国科促委又如何回应？中国城市报记者对这一事件进行了跟踪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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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7家门店均关闭
“我是2018年4月底报名的，当时我朋友说名额有限，就很着急地交了钱，一共14800元。” 刘冉说。
据刘冉提供的宣传页，去年4月，帕皮科技曾这样描述“0元享”课程：“为助力科技教育，积极推广科普知识，现场报全年课程（校区全部课程），费用一年返回。”
记者了解到，按照孩子的年龄和学习能力，“0元享”课程有12800、14800、16800和18800元四个档位。
刘冉带孩子上了四节课后因为课程时间不合适，就先把课停了。“当时觉得这个课程上完后钱都要退还，我也没着急联系他们，就这样大半年过去了，后来一直没上课，也没有人联系我。”
今年4月，到了满一年该返钱的时候，刘冉被拉到一个家长维权的微信群，才发现没有一个家长能成功把钱要回来，并且北京7个校区都陆续关闭。
“今年4月帕皮科技还在招生，有的家长刚交了钱，但一节课都还没有上过。”刘冉告诉记者，其所在的双井富力校区，关店时给出的通知原因是“课程升级”，场地关闭的原因是欠房租。
就在一些家长联系退费的时候，不少人表示合同原件被对方“骗”了回去，退费的单子上没有公章，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能退给家长。
不仅是“0元享”课程，有家长还表示，给孩子在帕皮科技报了两三年的普通课程，也没有退费。
记者了解到，帕皮科技在北京共有7个校区，每个校区约有100—300名学生。根据维权家长们的统计，仅双井富力校区的应退还金额已有100多万元。
记者拨打了帕皮科技官网所提供的北京7个校区的电话，均无法接通；深圳校区仍在营业，但店员表示：“现在已经没有‘0元享’课程，实行的是‘满一年送一年’的课程，现在报名，6月份就可以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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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皮回复称并未跑路
就在家长们四处维权时，帕皮科技于4月26日在官方公众号发布了一篇题为《帕皮没走！——北京校区暂停之真相》的文章，否认跑路一说，并解释称公司遭遇危机系两位创始人没有认真做好公司内部管理，导致公司的校区管理脱节、效率低下、人员臃肿、成本高企。
由文中可知，公司在2018年遭遇资金困难：一家投资方自身出现问题，签署的千万元资金无法到位；接替的投资人也因为资金到账日期屡次跳票，迟迟没有完成；房租不断上涨与员工工资不断上涨进一步拉高成本……
今年初，帕皮科技还曾试图通过借钱勉强支撑。但进入3月，资金问题达到了难以解决的程度，进而导致“校区缩减计划无奈被提上日程”。
文章称，4月24日，紧急执行全线闭店后，帕皮科技收到了大规模投诉，并不停被工商、教委、公安、消协等部门传唤，但并不存在跑路一事。
该文最后提到，如果有愿意承接帕皮科技学生的机构，将免费赠送全套课程体系，免费为其培训上课老师。同时，家长可以采取复课或者退费登记，并表示“会积极筹集资金，根据国家相关法律法规，在保证员工正常工资之外，将富余资金安排分批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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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之一家长选择复课
官方回应的复课承诺是否靠谱？
4月26日上午，记者来到北京国贸建外SOHO的帕皮科技总部。办公室只有三四名员工，有一名员工表示可以确保复课，目前门店暂时关闭，会联系附近机构保证复课。
4月27日，帕皮科技在微信公众号中发布消息称，目前已有一些机构愿意提供场地供其上课使用，并且表示有许多家长支持复课。
帕皮科技在此次回应中并没有明确表明可退款的具体时间，部分家长还是担心要不回钱。
学费到底是否能如期退回？
记者随后联系到帕皮科技客服，得知复课的同时也可以联系退费，需要同时在复课和退费处登记。客服工作人员对记者说：“大概三分之一以上的家长选择复课，我们在尽快解决复课的问题，目前仍然在统计所有复课的学员信息，统计后将跟提供场地的机构联系。”
一位家长告诉记者，报名“0元享”家长和帕皮科技签署了两份合约：一份是课程协议，上边并没有提到一年后返钱，只有报名信息和课程学费；写着返钱的是另一份售后服务凭证，凭证上写着：“课程期满后于某年某月某日将上述费用全额返还。”
对此，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张莉萍律师表示：“这种情况属于合同违约。如果对方坚持不退款，是可以起诉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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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科委“合作项目”疑云重重
对于帕皮科技的信任，更多源于其与北京科委等的“官方合作”。
据家长反映，帕皮科技的销售人员曾向其介绍，“0元课”是帕皮科技与北京科委合作的科技推广项目，帕皮科技采集学生信息并向北京科委提供相关大数据信息。
帕皮科技创始人汪晓超也曾表示，帕皮“0元课” 目的在于向少年儿童推广科技内容，实现科普的目的。只要有人报名，系统就会自动打卡上课，科委的项目经费补贴就能发放。
记者在总部探访时发现，在帕皮科技国贸总部的墙上，的确挂满了许多金色牌匾，有北京科委颁发的“北京市科普教育基地”“中国国际科技促进会理事单位”等。
记者试图联系北京科委咨询此事，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此前，其官方微博“科技北京”还帮帕皮科技发过微博宣传。有家长联系“科技北京”官微反映该事件，“科技北京”于4月26日晚八点转发家长官微，并表示“您的留言我们已经关注到，相关情况正在了解中。”
记者另外联系了中国国际科技促进会，其负责人回复称帕皮科技并不是理事单位，只是分支机构。“我们有一个分支机构是搞创客教育的，是底下一个协作单位。帕皮科技主要和我们在创客教育方面有合作。”上述负责人称。
根据中国国际科技促进会官网，这一分支机构名为“青少年创客教育专业委员会”，简介显示“经中国国际科技促进会批准成立的非独立法人二级机构，归中国国际科技促进会领导。是一个由专注于创客教育事业，从事创客行业研究开发、生产制造、应用服务的企事业单位、大专院校、科研机构及其他相关机构自愿组成的非营利性组织。”
记者发现，这个“青少年创客教育专业委员会”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帕皮科技的董事长汪晓超和法人李立立。
企查查工商注册信息显示，在与汪晓超、李立立有关的公司详情中，推出“0元享”等课程的北京帕皮教育科技有限公司虽然已经完成天使轮、Pre-A轮和A轮融资，但其经营范围内，并无“教育培训”相关字样。
而北京聚智有为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作为其100%控股的母公司，也没有开展少儿科技课程培训类的经营许可。
中国国际科技促进会的负责人表示：“我们底下合作单位有几千个，这些单位在我们协会的规范当中有自己的经营组织合作范围，超范围的东西肯定是不允许的，如果有相关违法行为，我们一定会核实并且明确回复。站在协会层面，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违法问题，只要我们掌握了，一定会处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