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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城市报 2018年07月16日 星期一

从博物馆园艺师到文物修复师

周学山:半路出家二十余年修复千件文物

■孔茜 《 中国城市报 》( 2018年07月16日   第 15 版)

  在扬州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室内,一张宽大的木桌,即使白天,两盏白炽灯也亮着,“医生”周学山开始对症下药,他精心医疗的“病人”是需要修复的文物。工作台上,刷子、刀剪、錾子、钻头、放大镜、3A胶、喷枪等近二十种,五颜六色的玻璃瓶中是从矿物质里提炼出的颜料,这些“医疗器械”在周学山手下轮番娴熟地使用,各显神通。二十余年来,周学山桌上的日光灯长年累月地亮着,他日复一日地在工作台前“抢救”文物,重现历史。

  自学成才

  园艺师成文物修复师

  作为扬州文物修复届的“元老”,周学山在陈列、装裱、拓片、瓷器、铜器、石器等方面驾轻就熟,经他修复的各类文物多达上千件,其中有不少是重要文物。周学山并非科班出身。此前,他只是扬州博物馆一位普通的园艺工作者,整天和花花草草打交道。由于身形瘦小,对于陈列的橱窗能进出自如,他多次参加布展,与文物零距离,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991年,周学山正式踏上了文物修复工作的道路。他先后在单位领导的安排下,系统学习拓片、书画装裱、纸本、古籍、瓷器、陶器、青铜器、木器、玉器等修复技能及鉴定培训。他自学了历史、考古、艺术、美术、国画、雕塑等知识,也相对了解化学、物理、生物、冶金、铸造、微生物等知识,以及相关现代探测、分析技术,从园艺师变身知识“全能王”,工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工地探宝

  一片碎瓷就能给文物断代

  从最初的一无所知,到现在的行业专家,周学山学习文博知识的最佳场所居然是市区各个工地。“那时候只要有空就去工地捡瓷片把玩。”周学山说。

  在周学山的工作室里,最宝贵的就是捡来的瓷片,目前他捡拾的从晋到晚清的瓷片有几千片。一片碎瓷拿在他的手中,脑中便会呈现出一尊器形完整的物件,这是“省油灯”,那是“孔明碗”,还有“滴水观音坐像”……没有专业素养,根本无从判断。林林总总的瓶、瓮、罐、壶、盆、碗、盘、妆盒、枕、灯、香炉、砚台的碎片,棱角分明,颜色各异。釉色、胎质、造型、制作工艺、烧造方法既有异曲同工之处,也有似是而非的差别。凭借多年的经验,只要一上手,周学山基本上就能准确无误给瓷片断代。

  至今,他搜集了几乎涵盖唐宋元明清各个朝代、各大窑口的瓷器标本,还有外来品波斯陶、高丽青瓷。现在几大高校相关专业老师在涉及古陶瓷讲座时,都向他借标本,以便更加直观地教学生。

  修旧如旧

  “铜疙瘩”变身二级文物

  “文物修复不可逆,文物也有生命,如果‘手术失败’,一段历史印记也许就此消亡。”周学山说,一件文物最终被定为国家三级、二级甚至一级文物,与修复是否充分展示历史信息有很大关系,“如

  果一件文物补缺没有把握,宁愿不修,‘修旧如旧’是文物修复的原则。”

  周学山记得多年前,文物保管员马富堃在库房提出一件“铜疙瘩”,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件物品从唐代井中挖掘出来,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像,直观上应是青铜制品,质地十分坚硬,表面是胶泥状锈蚀。

  周学山采取了以下三个步骤:一是在外部采用打磨机清洗,用这种机械方式剔除锈蚀的表层;二是用手术刀剥、竹签或镊子剔除;三是用偏酸性药水合理配比,先在铜钱、铜片上试验,确定可行性后,再对“铜疙瘩”进行软化处理,所有一切都必须小心翼翼。就这样,经过长达四个月的修复,剔除所有腐蚀层后,一件唐代鎏金佛像露出真容。这座造像为手持净瓶的佛像,鎏金层保存基本完好,佛像面部表情生动传神,体态端庄又婀娜多姿,全身璎珞缠绕,裙裾翩然,最终被专家鉴定为国家二级藏品,让周学山感到十分欣慰。

  “修残修缺先修心,心到手到复原形”。不急不躁是周学山的工作状态,耐心细致是他的工作作风。周学山说,这项工作磨掉了他原本急躁的性格,使得他对待任何一件物品都留心,举轻若重。

  (转自《扬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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