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链接
日 报周 报杂 志 人民网
中国城市报 2016年07月18日 星期一

黄永玉:让世界变得好玩一点

■李强 《 中国城市报 》( 2016年07月18日   第 25 版)

  “谁把我的时光偷了?把我的熟人的时光偷了,让我们辜负了许多没来得及做完的工作,辜负了许多情感。”这是黄永玉七十多岁时在《比我老的老头》中感慨时光易逝的一句话。

  即使岁月无法挽留,但很多人内心深处,真心希望时间能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让黄永玉能多陪我们玩儿会儿。

  好玩儿的老顽童

  2013年8月16日,黄永玉九十画展在国家博物馆开幕,笔者第一次见到老先生。黄永玉一到现场,观众、记者、工作人员纷纷拥上前。黄永玉跟身边人默默地说,“大家是来看我这老头的,还是来看我的画的?”

  围上来的人太多,黄永玉说:“别看我,看我的作品去!”

  晚上,国家博物馆为黄永玉举办了一个高规格的答谢宴会,有人问黄永玉参加宴会男士是否要穿西装打领带?女士要穿晚礼服?黄永玉幽默地说:“都不必了,最好裸体。”

  看过一幅像片印象特深刻白发的黄永玉斜躺在草地上。与身边的大狼狗,嬉戏竟是一脸字的赖皮。一脸字的童真,永远是那么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永远是烟斗不离口顽皮的天真写在脸上啊!难怪有人说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了黄永玉,就可能变得好玩一点。

  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

  黄永玉自称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人好玩儿、说话又诙谐。以此为原点回溯先生的九十余载人生,则只能是庄重与肃穆。这是一个与时代和历史有关的话题。

  黄永玉原籍湘西凤凰,黄家在凤凰属于书香门第,老人在《这些忧郁的碎屑——回忆沈从文表叔》中回忆说,黄家在城里头有一种特殊的名气要上溯到明朝中叶。祖宗老爷们要不是当穷教书先生,就是担任每年为孔夫子料理祭祀及平日看管文庙的一种类乎庙祝的职务。寒酸而高尚,令人怜悯又充满尊敬。

  黄永玉的爷爷黄镜铭为曾当过北洋总理的凤凰人熊希龄做了几十年事,一直在北京。父亲黄玉书在师范学校学习音乐和美术绘画,爱音乐,还能弹一手好风琴。母亲杨光蕙毕业于湖南省立第二师范,是凤凰城里第一个剪短发、穿短裙的女性。当时黄玉书和杨光蕙分别担任凤凰男、女学校校长,也是湘西的第一对自由恋爱的夫妻。

  黄镜铭过世后,黄家家道中落,黄永玉随父亲远赴长沙谋生。受父亲熏陶,黄永玉也酷爱画画,但长沙生活过得并不如意,他只好随一个族叔去了福建集美学校读书,开始了漂泊生活——那一年,他刚刚十二岁。

  后来,黄永玉又辗转各地,颠沛流离,陪伴他的既有贫困、饥饿、寂寞;也有木刻、雕塑和画画,甚至还有更多。

  抗战胜利后,黄永玉在上海从事美术与木刻创作,后来又去了香港。期间,他创作了许多颇具灵性的艺术作品,在美术界也逐渐崭露头角,受到是许多人的好评。

  1953年2月,黄永玉与妻子张梅溪抱着七个月大的儿子黑蛮从香港来到北京。他到在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科任教,才二十八岁,是美院最年轻的教师。黄永玉一家住在大雅宝胡同甲2号,于李苦禅、李可染、董希文等大名鼎鼎的人物为邻。

  促成黄永玉回内地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个是沈从文,一个郑可。特别是沈从文,建国初期他被斥为“粉红色文人”,处境很糟糕,却还专门写信给黄永玉,劝他为新社会贡献所长,据黄永玉回忆,沈从文的信“道理十分通达易懂,令我信服”。

  与表叔沈从文的那些事儿

  在黄永玉的回忆文字中,沈从文是提及最多的人,绝对没有之一。

  沈家和黄家不但是同乡,还是姻亲,沈从文的母亲与黄永玉祖父黄镜铭是亲兄妹,所以黄永玉一直叫沈从文为表叔。黄永玉回忆,他第一次见表叔是还是小孩,当时正在孔庙前和一群孩子疯,忽然一个孩子告诉他,他们家来了个北京客人。这个让小伙伴们羡慕的“北京客人”就是沈从文。正和黄永玉的祖母坐在炉膛边轻言细语的说着话。黄永玉眼里的沈从文貌不出众平平常常。穿了件灰布长衫,他大声问沈从文,“你是从北京来的吗?”祖母训斥他说:“怎么那样口气叫二表叔!这是你的从文表叔”。

  挨了训斥的黄永玉又匆匆走了,这次短暂会面让他知道,他有一个表叔是位大作家。后来黄永玉流浪在一家小瓷器作坊里,一天老板赏给他一块钱。他花三角钱理了一个小“分头”,剩下的七角钱在书店买了一本《昆明年景》——他是冲着“沈从文”三个字才买的,但读后却不知所云,后悔了好几天。

  沈从文和黄永玉的父亲黄玉书是少年时期最谈得来的伙伴,因为这个缘故,沈从文对黄永玉也是格外关心。在1940年中后期,黄永玉在上海从事木刻创作,沈从文很担心这位年轻的表侄,一是怕他不会照料自己,二是怕他跟上海滩的电影明星鬼混“掏空了身子”。他给黄永玉写信时,总是顺便给上海的熟人朋友附上一封信,请他们给黄永玉帮忙。

  1953年初黄永玉回北京时,暂先住在沈从文北新桥大头条寓所,那是一座宽敞明亮的四合院,黄家与人合住。直到美院分了宿舍黄永玉一家才从沈家搬走。

  1982年在黄永玉的劝说和催促下,八十岁的沈从文最后一次回了凤凰。在家乡,沈从文与妻子张兆和住在黄家老屋里,大伙儿都在一起,“很像往昔的日子”。沈从文静静的喝的豆浆,吃着油条,望着周围的群山和老屋沉思。有时还去听“高腔”,听到最后哭了。几年后沈从文生了一场大病,再也无法出远门了,他对守候在床边的黄永玉说:“要多谢你上次强迫我回凤凰,像这样,就回不去……”

  人们常说,这世界上除了真正的湘西外,还有另外两个:一个在沈从文的笔下,一个在黄永玉的画里。表叔已驾鹤远去,表侄子也变成了九十余岁的老头。但仍在讲述湘西的故事,用心灵和画笔。他在一首诗中写道:“我的血是o型,谁拿去,它对谁都合适,我的心,只有我的心,亲爱的故乡,它是你的……

黄永玉:让世界变得好玩一点
黄桥致力打造中部影视拍摄明星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