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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的发展使媒介环境从内到外都发生着变化，媒介环境学研究也不断步入新领域。一方面，数据新闻增强传播效力，强化并助推媒介环境学跻身传播学核心；另一方面，受众的最深切感受不仅在于媒介技术层面的改变，还在于媒介对于人情绪的触动、激发和调节。借助数据技术应用，人的社会交往方式和手段不断出新，甚至形成某种新的趋势或联系。然而，各种新闻传播的“数据挖掘”，在开启传播新纪元同时，也使人们不由自主地淡化了人与人之间的“人文”味道，人际关系发生某种变异。可见，传播数据化虽是一种必然，但从人类社会长远发展而言，传播的过度数据化值得注意。所以，新闻传播要顺应数据化趋势，更要讲究人文精神。
“数据挖掘”时代的新闻传播，表面涉及媒介环境、技术更新等新媒体特性，但本质上，它与人的需求层次、情感表达等的提高有关，与人与人、人与社会等关系结构的变化有关，更关涉传播媒介与人和社会关系格局的脉动。“数据挖掘”关键在人，作为传播状态的一种新走势，它体现某种人与外在互动模式的新格局，表现为人际传播模式的一种新动态。“数据挖掘”时代，新闻传播比以往增加了交流的便利性，但同时一定程度阻断和削弱了人们像以往一样的交往。所以，强化当前新闻语言新常态研究，认清数据新闻传播的新职能、新本领，对借助数据化平台构建和睦人际关系，以利强化社会正能量传播，具有极大价值和意义。
数据新闻时代强势来袭
伴随人类社会进入全新的大数据时代，“数据驱动”成为新的全球大趋势，中国“大数据治国”战略理念实施也在路上。《2015年中国大数据交易白皮书》显示，预计到2020年，中国大数据产业市场规模将达到8000多亿元。可见，未来中国相关数据新闻报道会渐次强劲。
数据化新闻制作，即通过统计、数据库情报检索、网络大数据在线分析等各种计算机和数学方法，挖掘存储在电脑或网络数据库中有价值的信息。①这个过程，本质上是强化传播效能的过程。当下，也正是这个过程，助推了媒介环境学跻身传播学核心的状况。因为“媒介环境学所谓的环境分为三个层次：符号环境、感知环境和社会环境。其实质是媒介给我们提供的实际上是越来越人性化的、自然的和‘前技术’的交流方式。”② 因为，众所周知，早前数据与新闻的关系，似乎没这么密切不可分割，而是“各司其职”。只不过双方有着某种关联而已。比如，全球知名的彭博新闻社，它的数据功用曾经主要有：发现新闻、发现事物间关联性、发现解读视角、用于预测趋势、用于对话平台讨论。而今，它的数据新闻早已大行其道，大有铺天盖地之势。所以，数据新闻的发生是新闻信息传播规律的大势所趋，是不可阻挡的发展必然。
当然，全媒体时代的数据新闻与“互联网+”有关，它也是“互联网+”向传媒业全面渗透的最好明证。而“互联网+”作为超越传统媒体格局的发展走向，已在全球成为一种主要趋势，它在让受众更方便获悉新闻信息方面，可谓拔得头筹。根据美国高德纳咨询公司官网数据显示，到2016年全球APP下载次数将达到3000亿次，这一切基于对未来移动智能设备疯狂增长的预判。
正因如此，当下无论新媒体，还是世界知名老牌传媒无不积极在数据新闻上下功夫，在语言表达上细心斟酌。比如，《纽约时报》的数据新闻，往往先字斟句酌地将一个信息抛出，之后通过自媒体受众点击率等判明该信息需求度，然后经过一定的筛选将受众关注度较高的重要新闻排序，再由团队商议最后选择呈现哪个新闻。因为，通常一般新闻与数据化新闻所投入的人力、成本等大大不同，同时也能补充好多不为众人所知的新闻细节，并凸显传媒重视受众的理念。
显然，全媒体时代新闻传播“数据化”强势来袭，新闻语言也必须适应这种数据化的趋势。这对新闻人提出了更多更高的要求，也拓展了新闻语言的境界与空间。全媒体时代的数据新闻队伍，一般由程序员、设计师、采编人员等构成，而数据新闻策划、文案设计、开发、发布基本为同步互动。所以，理想的新闻人，最好是懂新闻、懂技术的复合型人才。据悉，为弥补众多传统媒体新闻人数据化技能短板以及其他员工新闻专业素养的缺失，国内已有高校尝试开设全媒体数据新闻实验班。
数据新闻凸显“真相为王”
“内容为王”是新闻信息传播的关键所在，而“内容为王”的本质则是“真相为王”。那么，真相是什么呢？杰姆斯?凯瑞(James Carey)认为，“真相是一种罕见物，如同其它被人们争抢的稀有物一样，它被放置应用于某种目的和意图，被给予特别的意义和阐释，被消费、存贮和传播。”③显然，作为新闻信息传播而言当然和真相有关，与新闻言语交际有关。以当下各种传媒而言，新闻语言交际的方式有多种，有口头方式、书面语言及电子音频、图像等，皆与信息内容相关。当然，方式为内容服务，内容依赖方式活动。离开传播方式，也就无从谈及新闻本质。
新闻信息要素体现与新闻处理相关。比如，硬新闻、软新闻的处理，信息的灵活性处理，“自媒体记者”的新闻处理，“守门人”的把握处理，“议程设置”程序处理，等等。显然，它们与言语交际的场景和目的相关。然而，还有一点任何人不可否认，就是新闻信息要素与新闻价值标准相关。比如，时效性、显著性、接近性、影响性、情趣性，等等。因此，新闻信息要素体现与新闻人的新闻语言不可分割。比如，相关新闻传播的易受性、特殊性、简洁性以及相关媒介的公信力、影响力，等等。
当然，新闻信息要素体现还与其它一些方面相关，比如与信息质、新闻场、新闻语境等有关，与新闻人的天赋、信息传播路径、通道、信息编码、新闻受众等相关。当然，也与社会的媒介哲学相关，比如与传媒负责人的压力相关，与广告商的影响力相关，与新闻整合、媒介竞争相关，与变化着的人口数据相关，等等。④而凡此种种，最终无不涉及新闻语言。显而易见，新闻传媒及新闻人作为新闻语言的交际主体，直接影响“真相为王”的呈现与传播。比如，是电视传媒还是电台传媒，是纸质报或数字报，等等。所以，基于上述种种的数据新闻时代，意味着新闻人的工作方式以及新闻语言都与传统新闻不同，要进行一定的调整改变。比如，尤其是商业报道、财经报道、教育报道、生态报道等，越来越多的报道需要强化“数据”化导向。
总结起来，全媒体时代数据新闻主要有三种表现形式：一是用可视化图、表等讲故事；二是采用数据方式介绍以往相关状况或进行科学分析；三是阐释说明以帮助受众强化理解。所以，数据新闻语言具有多元、多向、叠加的特点，具有同时能调动人的眼、耳、脑等多器官和以往经验、记忆或感知力、判断力、分析力智能功效，具有从多角度、多层次、多侧面将信息“原生态”呈现给受众的优势，从而达到拓展新闻信息传播真实度、公信力、影响力等效应，实现优化新闻信息传播反馈的目的。比如，关于马航MH370的失踪报道以及“东方之星”翻船事件报道，央视新闻就融入诸多数据因素，采用了数据新闻语言方式的照片、图表、模拟动画等等。其实，早在2012年12月，《纽约时报》就推出了数据新闻《雪崩》，并获得了2013年普利策新闻奖，可谓国际知名媒体重视数据新闻的典型案例。而2014年11月，财新网可视化数据新闻《周永康的人与财》一举获评腾讯传媒大奖首度设立的“年度数据新闻奖”。财新网传媒数据实验室也成为国内唯一获得数据新闻奖的可视化团队。
总之，数据新闻语言具有多元、多向、叠加等特点，旨在追求新闻的“原生态”表达，凸显“真相为王”。因此，数据新闻对新闻人的学养、素质、能力等都提出了更多更高的要求。
数据新闻语用纷繁复杂
日前，美联社发布了最新的《2015版美联社新闻写作指南》，比上一版新增修改大约300个条目，多与强化新闻语用的严谨度及数据新闻精准度等有关。由此不难发现，数据新闻语用已经成为某种趋势。
新闻语用是言语在新闻报道当中的具体实际应用，它关涉语境在场、信息内涵、语义语法等功能以及编码、传播路径等诸多方面。新闻语用作为信息传播的一种应用形式，它与话语符码密切相关，贯穿于信息传播的整个过程，属于复杂的言语交际行为、活动和现象。新闻语用目的是真实、客观、准确地完成新闻传播报道。各类传媒的新闻信息传播都离不开新闻语言，没有新闻语用信息传播就无法实现。而易受性作为新闻传播反馈效能的重要指标直接与新闻语用密切相关。可见，新闻语用能否优化传播，价值意义不可忽视。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鲁道夫?弗雷奇先生，在研究中曾提出一个判断传媒作品被受众接受程度公式：
RE(受众易受指数)=206.835-0.846wl-1.015sl
其中，公式中的wl代表每百字音节数，sl代表每一句子的平均字数。
用数学方式来研究易受性，不仅看似新奇，更主要的是强化了研究的科学性、严谨性、精准度，提升其学理性。尤其是，当下全媒体时代，电视台、电台、报、网、微博、微信、二维码、电子阅报栏、手机网、移动客户端、网络电视等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密不可分。因此，各种传媒适度把握新闻语言规律，对拓展新闻传播空间，强化传播影响力、公信力，更好地满足公民对信息的需求，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价值。
传媒作为一个常量，具有一定共性特征和条件。然而，不同传媒，自变量影响因变量，效应变量会有所不同。这其中，传媒对语用意识的强化和弱化功能都不可低估。全媒体时代，每个人都生活在新闻信息的世界里，都直接或间接地成为新闻传播的承受者。新闻语言正走向更加自由、开放、灵动的境界，传播影响不容小视。
当然，新闻信息的传播归根到底与新闻人的新闻语用密切相关。因为“不管媒介老板是谁，新闻人务必要不断采集信息，发掘最重要的相关信息元素，并形成新闻报道即新闻故事，然后迅速有效地将其按相应的媒介规范、要求传播出去。此时，无论多少人接到信息且无论信息在被传播过程中已经发生怎样戏剧性的变化，该信息的出处是新闻领域的新闻人，尽管最初的传播通道可能是电话或网络等，但新闻人中的他或她通过句子、段落反映着生活万象和生活中各种事件的故事梗概，但即使是在非常紧迫的截稿时间以秒计以单词数计数情况下，严谨准确是报道的根本所在。”⑤数据新闻与传统新闻不同，它需要新闻人将调查了解采访到的信息进行分析汇总并发出报道，它基于海量的信息、集成、分析，并辅以一定的系统研究。因此，报道的严谨性、精准度等更高，一定程度体现着新闻专业主义原则和新闻规律的某种极致所在。
综上所述，数据新闻不仅本质上强化了传播效能，也强化并助推了媒介环境学跻身传播学的核心。无疑，新闻传播的“数据挖掘”开启了传播的新时代，呼唤传媒新闻人务必弥补数据化技能短板，强化数据新闻传播的新职能、新本领，以利为强化社会正能量传播，为提高大众的生活质量做出新贡献。
（作者系上海大学教授、传媒文化中心主任，美国密苏里大学、美国纽约城市大学长期访问学者）
责任编辑：武艳珍
注释：
①参见旁宁、斯坦巴赫、库玛尔：《数据挖掘导论》，范明、范宏建等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11年版，第2～7页。
②保罗?莱文森：《数字麦克卢汉：信息化新千纪指南（第2版）》,何道宽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08页。
③Carey,J. Communication as culture: Essays on Media and Society. Boston,Unwin Hyman, 1989, pp.87-88。
④⑤Bruce D.Itule, Douglas A.Anderson: News Writing and Reporting for Today’s Media. McGraw-Hill Education Press,2003，pp.4-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