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人民周刊 2024年08月02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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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勒泰》里的精神原乡

本刊记者 钱敏 《 人民周刊 》( 2024年08月02日   第 15 版)

    前段时间,一部只有8集的电视剧《我的阿勒泰》火了。剧中呈现的松弛感让都市人羡慕不已。

    有人说,阿勒泰草原的风光真美啊,每一帧都可以用作壁纸。是啊!白云悠悠、绿草茵茵、和风习习、流水潺潺,仿佛隔着屏幕都能体验到“醉氧”的感觉。

    优美安静如斯,这和很多都市人忙碌嘈杂的生活形成巨大反差。难怪有年轻人感慨,看了《我的阿勒泰》,连“班味儿”都淡了。调侃归调侃,不可否认的是,该剧除了风景养眼,更引发了一部分人对精神原乡的思索。

    什么是精神原乡?有人说,精神原乡是一个人的精神原点和心灵归宿地,是除故乡以外可以抚慰精神、安放灵魂、让生命觉醒的地方。它可能是一个有形的地方,也可能是一段无形的经历,甚至可能是凭空想象的精神寄托之所。

    精神原乡什么样?终其一生,侠之大者金庸写了无数快意恩仇的武侠小说,他的精神原乡或许就隐藏在郭靖、杨过等英雄豪侠的角色塑造中;“中国水稻之父”袁隆平毕生的心愿是让天下人都不再饿肚子,“禾下乘凉梦”是他的伟大梦想之一,他的精神原乡大概是一望无垠的像高粱一样茂盛的水稻……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精神原乡,它承载着个体的记忆和情感,为个体的成长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力量和情感支撑。剧中的阿勒泰是很多观众理想的精神原乡,可剧中人的精神原乡又在哪里?

    剧中的张凤侠是一位中年丧偶的单身母亲,带着年迈失忆的婆婆,在地广人稀的新疆阿勒泰地区靠开小卖部维持生计。环境的优美自不待言,但生存条件的艰苦也着实令人咋舌。然而,生活的重担没有压垮张凤侠,坚强的她苦中作乐,将生活过成了诗。

    失去挚爱的丈夫5年了,张凤侠依然用饼干桶保留着他的骨灰。她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打算将丈夫的骨灰埋在当初两人相遇的地方——仙女湾。正是这充满仪式感的浪漫举动,险些让她和女儿葬身狼口。

    “5年了,该放下了!”女儿对母亲的执着感到心疼。可张凤侠真是一个执拗的人吗?非也。第三集中,张凤侠的女儿李文秀去网吧上网,不小心把奶奶弄丢了,心急如焚。张凤侠云淡风轻地安慰:没关系,找回来就是了!老人走不远,自己也经常把她弄丢。

    一念天地阔,万事羽毛轻。乍看似乎不近人情,但随着剧情的推进,你会发现,实际上这对婆媳相依为命,感情甚笃。张凤侠之所以不着急,是她积极、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使然。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生活的磨难锻造了张凤侠处变不惊的能力。在遭遇高晓亮的欺骗和背叛后,她镇定自若、处之泰然。她从不以高晓亮的救命恩人自居,不但不奢求他的回报,反而对他可能的背叛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从这个意义上说,她的内心是强大的。

    可为何最终她拿枪怼上了高晓亮的脑袋?那是因为他大庭广众之下欺凌自己的女儿,还明目张胆收购虫草,破坏牧民视为命根子的夏牧场草皮,践踏了她的底线。

    水流任急境常静,花落虽频意自闲。人生无常,面对困难,不妨像张凤侠一样,淡然一些,超脱一些,将每一次磨难视为提高自我免疫力的机会,那些打不垮你的终将成为使你更加强大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