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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与徐力民:带着爱情行万里路

朱梁峰 《 人民周刊 》(

    2006年4月的江南,在运河之畔的石门湾,微风柔和地吹着,拂去了晨间的轻尘,也仿佛要洗尽丰子恺先生远来的风尘。离家69年之后,这位走过了无数风雨的老人,终于带着他落叶归根、与妻厮守的心愿,长眠在故乡的厚土之下。

    门当户对的婚姻

    时光追溯到1919年2月12日,在当地这一天被称为“花朝日”,而这一天,也是年轻的丰子恺与妻子徐力民大喜的日子。丰家在当地是大家,有一定的影响,很多人都争着来看这场婚礼。   

    石门镇上的唐有福老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当时的情形,但是他一直记得老人们说起过的婚礼场景:“当时丰家和徐家没有像传统的那样用船来运载送嫁的队伍,而是用车,足足有十来车。我们家以前在梅纱弄边上,我父亲一直跟随着送嫁的队伍到了丰家,看着新娘子从轿子里下来,丰子恺就走过去,小心地拉起了她的手,脸羞得很红。”   

    对于当年的往事,老人们早已不能记得非常清楚,我们寻访这些老人的时候,他们的印象里都只依稀保存着1937年之前丰子恺夫妇在缘缘堂生活的片段,但无一例外全是用“恩爱”来形容。   

    徐力民女士也是生在书香门第,而且家教也甚为开明,所以虽然是传统婚姻,但两人婚后却并不生分。丰子恺在结婚后不久就在上海办了上海专科师范学校,他也把妻子从家乡接了过来,两人住在校内的简易宿舍里,购置了基本家具,过上了清寒但美满的小日子。不过从小就有大志的丰子恺没有安于这样的生活,他开始筹划去日本留学。  

    1921年,此时徐力民已经有了第二胎身孕,她多么想身边能有丈夫的陪伴。但是她也深知丈夫的抱负,回答丈夫时的轻轻一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目送丰子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弄堂口,泪如雨下。   

    这漫长的10个月,在没有丈夫的这段时间里,徐力民几乎以一己之力挑起了一个家,两个需要照料的孩子让年轻的徐力民焦头烂额。但是她一想起还有几个月丈夫就能回来了,便又偷偷露出了笑容。

    五年的桃源生活

    20世纪30年代是个动荡的时代,丰子恺本是个恋乡之人,这也终于促使夫妻俩在1933年回到了桐乡石门的老家。

    据丰子恺的女儿丰陈宝女士回忆,当时缘缘堂落成之后,丰子恺和妻子两人在建筑内转了几圈,以决定房间的分配。丰子恺选了楼上中间采光好的几间作为自己的卧室和书房,其他几间分配给了孩子们和三姐,平房分别为柴房、厨房等等。当他把这些决定一一告诉妻子的时候,妻子除了一个劲地“嗯,嗯”外,没有提什么意见,她几乎从来都不违背丈夫的意愿。   

    抗战前在缘缘堂里的5年,可以说是丰子恺在文学艺术创作上的黄金时光。他在这里赋闲,有贤妻相伴,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赋闲的岁月,往往正是作品多产的时期。闲看、闲坐、闲行、闲想,使得他能静观现实,回忆往昔,写出发人深思的作品来。

    带着爱情四海为家

    在战争岁月,桃花源似的生活终不能长远。迫于战事,1937年11月21日,丰子恺辞别了缘缘堂。从那天起,他率妻子、子女和岳母经桐庐、衢州、常山、上饶、南昌、萍乡、长沙,一路颠沛流离。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夫妻两人硬是齐心合力将一家人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广西桂林,行程万里之遥。

    丰陈宝回忆说,在到桂林之后,母亲又怀孕了,可临产还有三星期时,却患了一种病。医生说要马上动手术。产科主任郑万育问父亲:“如果出了事情,保大还是保小?”“当然保大!”丰子恺毅然地说。 

    1948年,是丰子恺夫妇结婚20年,回忆起这么多年来夫妻两人走过的点点滴滴,丰子恺提议要举办一个银婚宴,地点设在“第二故乡”杭州的楼外楼。恰巧当时的饭店老板是丰子恺的读者,丰老还赠了一幅书法给店老板。

    这对走过了半个世纪的夫妻,在此后的艰苦日子里,一直在上海过着清寒的生活,直到1975年丰子恺先生逝世。两年后,丰子恺先生的骨灰安放在了上海龙华烈士陵园。丰子恺女儿丰一吟女士说,她曾提议将父亲的骨灰拿出来,撒在他生前喜爱的杭州西湖。但母亲长叹一口气说:“湖里好冷啊!”她知道母亲真实的想法,其实是想和父亲合葬在家乡的土地上。丰一吟说,父亲与母亲一辈子相濡以沫,这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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