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岐山如何挑选“打虎将”

    2014年10月25日，公安部副部长刘金国在十八届中纪委四次会议上当选中纪委副书记，成为现任中纪委副书记中，第三位拥有政法系统工作经历的官员，中纪委领导班子也恢复到“一正八副”的格局。自上任以来，王岐山领导下的中纪委经历了一系列人事变动，既有新鲜血液加入，也有反腐老将出山。什么样的干部才有资格成为“打虎将”？“纪委老王”自有一套用人之道。

    为什么是刘金国？

    中纪委副书记中，有政法工作经历的并非只有刘金国，中纪委现任副书记张军就曾任最高人民法院党组副书记、副院长、一级大法官，是近年来首位由政法系统直接调任的中纪委副书记。而另一位现任副书记陈文清也有丰富的政法系统工作经历，十八届四中全会后，在“依法治国”的大背景下，纪检监察工作也需要政法系统进行支持，政法系统出身的干部熟悉一线情况，了解法律法规流程，在办案过程中，会提前考虑到进入司法诉讼后，对涉事人进行定罪的问题，更有利于纪委开展工作。所以此番刘金国的履新可以看作是大势所趋。

    但相比其他人选，刘金国突出的个人素养或许是此番他获新职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是全国闻名的廉政标兵，符合习近平、王岐山有关“打铁还需自身硬”的标 准。他曾获得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雄模范、廉政公仆等荣誉称号。2010年被国务院记个人一等功，2012年当选“2011年度感动中国人物”，是首位获得该项荣誉的部级高官。推选委员陈小川当年对他的评价是：“烈火锻造的铁血将帅，两袖清风的忠诚卫士。”

    从实践经验上来说，在“十八大”之后的重拳“打虎”中，公安部纪委参与了对冀文林、余刚、谈红等一大批腐败分子的调查，刘金国发挥了重要作用。刘金国本身长期负责纪检工作，担任公安部纪委书记多年，其在公安部还分管经济犯罪侦查局。2014年7月，中央启动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追捕外逃腐败官员行动，即“猎狐2014”缉捕在逃境外经济犯罪嫌疑人专项行动，两个多月已经抓获128人，数量远超以往同期。而主管经侦的刘金国正是具体的操盘手。

    兼具“打虎”“猎狐”经验且自身素质过硬的刘金国，跻身中纪委领导班子，一方面折射出中央选人用人的取向，另一方面可在新的更高平台上发挥优势，强化中纪委的反腐力量。

    “纪委老王”举贤不避“老”与“亲”

    2014年8月27日，58岁的林铎在卸下哈尔滨市委书记一职的同时，调任辽宁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其政治生命也将得以延长，因为纪检副部级干部最高任职年限一般在63岁。事实上，林铎这种一线部级干部在快到60岁前转战纪检系统的案例在2014年7月就有过。7月22日，赵凤桐在卸任北京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秘书长的同时，转任国土资源部纪检组长。曾任王岐山下属的赵凤桐已年满60周岁。

    “十八大”以来威名赫赫的中央巡视组，在选人用人上更体现了王岐山的“用兵之道”。他先是请多名“反腐老将”出山，连续多次率中央巡视组出征，其后又在北京旧部中挑选得力干将助力巡视工作。古稀之年的徐光春、马铁山、张文岳在退二线或退休后，2013年又重出江湖。尽管中央巡视制度改革中，巡视组组长变成“一次一授权”，但由于战绩卓著，他们3位每轮都会连任。

    王岐山的多名旧部下也被挑选进入中央巡视组，助力巡视工作。王岐山曾于2003—2008年主政北京，2014年第二轮巡视中，北京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杜德印和北京市政协主席吉林分别任中央第九巡视组和第五巡视组组长进驻四川和浙江。2014年首轮巡视中，率队进驻复旦大学进行专项巡视的第十二巡视组组长董宏，曾长期任王岐山“大秘”。此外，现任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黎晓宏亦在北京市工作多年，并于2006年5月调任北京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市金融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10个月之后又升任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厅主任。

    到了正式开会阶段，《决定》文件更是重中之重。每次中央全会一般由大会和分组讨论组成。梳理近年来多次全会日程，开幕首日一般由中央政治局成员向全 会作《决定》的说明。例如，十八届三中全会于2013年11月9日至12日召开，开幕当天，习近平总书记就《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向全会作说明。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已有多位中央巡视组组长、副组长在完成巡视任务后履新。

    2013年首轮巡视，时任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纪委书记的黎晓宏出任中央第七巡视组副组长，巡视完成后，他被调任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2013年第二轮巡视中，时任审计署副署长的侯凯被任命为第九巡视组组长，成为最年轻的副部级巡视组组长。2013年11月，他被任命为上海市纪委书记。同样在当年第二轮巡视中，时任上海市纪委书记的杨晓渡领衔中央第三巡视组，之后在十八届中央纪委第三次全体会议上增选杨晓渡为中央纪委副书记。

    对此，中国人民大学廉政研究中心主任毛昭辉曾向媒体分析称，其中传递出明确的用人导向，王岐山曾多次强调“该发现没发现是失职、发现不报是渎职”，给中央巡视组加压。而此番选择较为年轻的干部任中央巡视组组长、副组长，经过巡视工作的锻炼后，也有可能将其引入更重要的职位。

    中纪委委员受重用

    而在更宏观的层面上，“老王”的用人更与中央重拳反腐的全盘部署、中纪委内设机构改革等息息相关。这一点在中纪委委员的任用上表现得最为突出，在2014 年初中纪委机构改革中，新设立组织部、宣传部，中纪委委员、干部室主任张立军出任首任组织部部长。按照十八届三中全会有关纪检体制改革的部署，设立中纪委 组织部将加强对各省纪委书记、副书记的提名考察。

    2014年以来其他中纪委委员的职务变动还包括：中央党校副校长李书磊调任福建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兰州军区副政委兼纪委书记苗华晋升政委，中国铝业公司董事长熊维平调任国资委大型国有企业监事会主席等。

    前文所提及的刘金国，在履新中纪委副书记之前，除了担任公安部副部长，也是中纪委委员，在李东生落马之后，他全盘接任了李东生曾担任的一系列职务，包括公安部党委副书记、中央防范和打击邪教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兼办公室主任，晋升正部级，并继续兼任公安部纪委书记、督察长。

    实际上自2014年1月份中纪委三次会议以来，已经有近十位中纪委委员履任新职务，大部分是得到重用。

    2014年9月，中央对山西常委班子进行了大规模调整，中纪委常委、监察部副部长黄晓薇和中纪委委员、安监总局副局长兼煤监局局长付建华等5人同日赴任山西省委常委，黄晓薇任纪委书记，付建华任副省长。两位新“晋官”，前者是中纪委常委中唯一的“半边天”，曾查办过许多重大案件，后者长期负责煤矿生产监管 工作，同时空降山西，其肩负的使命就是清查山西以煤炭为主要媒介的官商勾结和官场腐败，重整山西政治生态。这也是历史上首次同时派遣两位中纪委委员赴一省任职。

    2014年10月，中纪委副书记李玉赋调任全国总工会党组书记，成为四年来第二位调任其他单位正职的中纪委副书记。此前，2010年中纪委副书记张毅调任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书记，后接替蒋洁敏担任国资委主任。从张毅、刘金国、黄晓薇、付建华等人来看，中纪委委员往往受重用，出任“救火队长”负责腐败案件善后工作。这既体现中央的信任，也意味着纪检干部任职渠道的拓宽。